第二天,陶绮言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谭郁川的温度。
她依稀感觉到谭郁川起身,在她额上亲了亲才下床,但她当时没醒过来,意识又沉了回去。这会儿打了两个滚,枕着他的枕头多眯了十分钟,陶绮言才起床。
化妆的时候,遮瑕打在脖颈上,遮盖掉那点痕迹,这套动作她已经很顺手。
尽管她事前三令五申,但谁让谭郁川情到浓时总是没个轻重。
眼线描得翘了一点,眼下打了暖橙的腮红,稍微带上些颜色就极其秾艳的一张脸,偏偏神色淡淡的。
陶绮言只喝了桌上的豆浆,吃了两个糯米烧卖。
她随手翻看着行业早间新闻,看到港城的拍卖所已经公布了夏季场的卖品清单。
从六月到九月算是一截珠宝行业的热卖期,连拍卖行也是如此。除了拍卖师经验丰富的运作以外,高品质的珠宝也会在盛夏层出不穷,季成交额高的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气温升高带来的盛况。
她的视线从两件拍品上停留得格外久。
一件是种底极细的春带彩翡翠镯,飘着淡淡阳绿,极具中式美的宽版镯,光看图片就知道价格不菲;另一件是一颗克拉的红钻,色彩极好,浓似鸽血
——是今年初阿盖尔矿区刚出的一颗红钻,因为太过稀有,陶绮言一直有关注。
在钻石的等级里,天然的红钻无疑是巅峰。目前彩钻的记录里,最大的一颗天然红钻也不过克拉,净度为第二级别的if内无瑕级,而这颗虽说克拉数较小,但净度已经到达了钻石品级最高的fl,也就是无瑕级。她记得当年也是这个拍卖行,有一枚o克拉的fl红钻拍出了折人民币o万的高价。
她多看了这颗红钻几眼,不自觉勾起一抹笑。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极美。她很喜欢,也很期待,不知道今年的这枚会花落谁家。
二十分钟内解决完早饭,陶绮言补了个口红。她今天要去见jane工作室目前的负责人,预先了解内部情况,她这边才好规划预算。
三年过去,jane的经营情况她早就不甚了解,对于收购的事,也是探探内部的口风。
由侍应生引到包厢,陶绮言稍坐了十分钟,她用小匙轻刮着杯中抹茶的浮沫,听到门口的动静。
她抬眸,轻轻笑了。
是叶初。
她站起身,同她拥抱。
抱完,叶初退后半步,打量着她,抿着唇,眼圈疑似红了,她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绮言。”
陶绮言说:“好久不见,叶子。”
她大概知道jane工作室的设计师不足她之前在时的六成,但叶初还在,维持着这个珠宝老牌岌岌可危的生命力。
她们坐下来,一问一答,叶初知道陶绮言的目的,也察觉总部的打算,其实她很认可陶绮言,但她还是以一个成熟的主理人该有的素质,只从品牌的角度,回答应该让她了解的事。
涉及到一些内部的信息,她只笑着摇摇头,闭口不言。
陶绮言也点到即止,对于她俩来说,这次碰面,与其说是为了工作,倒不如是好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