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秩序。“
少年清澈的声音随着星火扬在空中,他将皇族的尸骸踩到在地,深黑色的长靴将骸骨碾入尘土里,又猛地抬起,狠狠地践踏而下,无数的雪白骨屑扬起,那场雪下得越大了。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寻找法洛尔那毁灭的原因,试图避免那个注定的命运”
“是因为天上掉下来的星星,是因为潜伏于帝都的密教徒,是因为、阿瓦德帝国,亦或是最神秘诡谲的混乱主教我真的找了很久很久,但现在您让我明白了,您让我想起来了,这些都不是。”
少年摇了摇头,“我错了。”
安苏将残存的星火尽数灌入那无的尸骸中,火光映着他那藏青色的瞳孔,他露出清爽的笑意——
“我才是你们毁灭的原因。”
这个世界,只能映照出藏青色的眼眸,以及那满山遍野的星火!
烧,烧,唯有烧。
“我才是应许的命运。”
安苏撕开了泰瑞意识残影的躯壳,亦撕开了皇子精神世界的大门,鲜血四溅,肢体横飞,他癫狂却又清醒,长靴踩碎践踏碾入尘土,将皇权的尸骸踩入土中,再手中将皇权的权杖插入它的脊椎,将其钉入惨白的大地,将黄金权杖化作它们最华贵的墓碑。那少年露出了清爽的笑意,
“他们都不是!”
星火将泰瑞的意识残影给焚烧殆尽,可那些火却并没有停息,而是顺着倒灌进泰瑞皇子的精神世界中,攻守只在瞬间便是易型。安苏的意志踏入了皇子的世界,那是一片灿金色的、辉煌无暇的黄金国度,金煌而华贵的金鸢花满山遍野,虚幻的贵族行走其间,那般的高贵圣洁而美丽。
既然金色的花开满了世界,那便满城尽带黄金甲!
与之一同进入黄金国度的,是混乱、生命、痛苦的目光,混乱的母神将黄金变作铜铁,生命的母神将贵族化作牲畜,痛苦的母神将尸骸洒满大地!
三支柱只是刚降临到泰瑞皇子的灵魂深处,他的精神世界便生了畸变,便开始了堕落,便迈向了疯狂——腐败的精神土壤里再也产不出黄金,流着脓水的猪羊穿着华贵的燕尾服,大声叫嚷,满山的尸骸出墨绿色的恶臭,而那金鸢的花朵在这尸山血海中开得越璀璨。
祂们享受着这场啃食半神灵魂的盛宴。可安苏这次绝不是看客,亦不是食粮,他亦是盛宴分食的食客。
【看哪,我今日立你在列邦列国之上,为要施行拔出,拆毁,毁坏,倾覆,又要建立,种植】
那三支柱的癫狂低吟回响于耳畔,圣阶的赞歌自高天之上回响。
他踏入黄金的国度,将残存的星火泼洒进所有的铜铁城邦,焚烧进所有的贵族牲畜,拔出,毁坏,倾覆,将半神的一切吞噬进星火之中,最后,让那点点的星火,将这世界燎原!
将一切神圣的都给倾覆,将一切光荣的都给亵渎,再种植混乱、生命、痛苦!
安苏注视着泰瑞米尔顿,他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灵魂与躯壳本是一体,精神的畸变便会导致躯壳的畸变,安苏引三母神的注视进入泰瑞皇子灵魂深处,便是为了如此,这才是他真正目的,最后一块拼图,将所有的世俗常规都给颠覆,然后建立!
皇子冕下,便带着您那辉煌的皇权,
便请您以您最憎恶、最摒弃、最鄙夷的卑劣模样存活、厮杀、挣扎,
最后,
便以这最丑陋姿态死去吧。
以诅咒偿还黑暗,以匍匐偿还跪拜。
在此时此刻,安苏灵魂那亵渎的狂笑,达到了最巅峰!
“安苏莫宁斯塔!!”
泰瑞皇子出最凄楚,最尖锐,最憎恶的啸叫,这是他最后的话语了。
灵魂的时间漫长,但现实的时间只是弹指一刹那,仪典厅的大贵族们蓦地爆出惊呼的浪潮,他们全都惶恐地向后退去,这些见多识广的贵人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此等惊悚而可怖的场面。
那高贵雍容的泰瑞冕下,在爆出那犹如动物般的怨毒叫喊后,全身都开始了混乱的痉挛,他的所有优雅,所有威严,所有的荣耀都仿若消失了。
他痛苦跪伏于地,从手臂到脚踝,从脖颈到五官,眼瞳也好,耳鼻也罢,全都开始了不规则的痛苦扭动,肆意疯长的肉泡从背脊中穿透而出,破碎后淌出墨绿色的尸水和铜铁,以及那扭动的生命触须和蠕动的小嘴。
离得稍近一点的公爵,躲闪不及,被那触须扫过,便是一滩血水,再被小嘴啃食吞入。
那姿态无比的丑恶,无比的亵渎,无比的诅咒,不可名状。
哪怕是再初出茅庐的圣徒,都知道这是什么理智蒸腾失控,灵魂的堕落导致肉体的畸变,而且看这特征,还不止一位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