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营帐内,将老单于打晕了的冒顿正站在王座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老单于的那些亲属和亲卫队说道。
面对生死不知的老单于,亲卫队们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慌乱,不敢贸然动手。
营帐内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
孪鞮氏的家族成员们,尤其是头曼的正妻阏氏以及他的儿子,每个人都是面色阴沉,怒目圆睁。
匈奴的单于继承向来有传统的规则,要么父死子继,要么兄终弟及,但冒顿这种囚禁老单于的方式篡位,显然是那些严格遵循传统继承制度的家族长辈们严厉反对的。
“冒顿,你怎能如此对待老单于,通过这种卑鄙的囚禁手段来篡位?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这是违背了祖宗的遗训,会扰乱我们胡族内部的秩序,你将成为整个胡族的罪人!”一位白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声嘶力竭地喊道。
老单于的兄弟也站了出来,满脸怒容:“冒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单于待你不薄,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各部落领们也在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呼衍氏部落领眉头紧锁,向前踏出一步,皱眉说道:“你如此突如其来地造反,妄图夺取单于之位,这让我们如何能信服你能稳坐这个位置?”
兰氏领点头附和,问道:“没错,单于之位的传承,向来有规,通过造反上位,谁知道他上台后会怎么对待我们!在贸易、战利品分配还有牧场划分这些关乎部落利益的大事上,他会公平吗?若是他肆意改变规矩,我们的族人可怎么生存?”
一位德高望重的巫师面色更是高高举起手中的法杖,用力挥舞着,法杖上的饰物相互碰撞,出清脆而又震慑人心的声响,愤怒的说道:“你可知,你的行为是对神灵何等的亵渎!”
“单于之位,唯有神灵眷顾之人方能担当,承载着整个部落的希望,而你,却以这种叛逆之举妄图染指,这完全违背了神意!”
“神灵绝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来领导我们胡族,天神一旦怒,必将降下灾祸于我部落,战火、饥荒、瘟疫都可能随之而来,到时,我等都将遭受灭顶之灾啊。”
营帐内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有的人不断点头,有的人情绪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一起反对,有的人则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抉择。
“冒顿,你这忤逆之人!”这时,头曼的正妻阏氏从营帐后方缓缓走出,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却神情愤怒的质问道,“你怎可对自己的父亲下此毒手?单于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却恩将仇报。”
说着,阏氏看向周围几个部落的领和族中长辈们,眼中闪着泪花,“各位,我们不能让冒顿这个逆子破坏我们胡族的根基,若他得逞,我们将失去神灵的眷顾!
冒顿环视着周围满脸或愤怒、或疑虑、或不安的族人,用一种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眼神的,淡淡的询问:“你们说完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冒顿神色凝重的缓缓开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在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你们口口声声说传统,谈神灵的庇佑,可你们是否想过,神灵的旨意并非一成不变。”
“今日,我要告诉你们,秦国得到了神灵的眷顾,得到了神灵的力量!”
得到了神灵的眷顾???
得到了神灵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立了片刻,而后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怀疑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冒顿提高了音量,压过了这些嘈杂的议论声,“我们亲眼见到秦国的官员释放出了天蛇!也亲耳听到了天吼!”
“秦国的官员将神灵的这种力量称之为电!”
“没错,我们都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布日固等人纷纷一脸敬畏的附和道。
神灵,选择了……秦人?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虽然无比怀疑,但因为对神灵的敬畏,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开口说什么。
冒顿继续说道:“我们一直依赖神灵的庇佑在草原生存,而现在,神灵借秦人之口,向我们传达了新的信息。”
“我冒顿已决定与大秦修好,此并非是我个人的意愿,而是顺应天神的指引。若我们反抗,便是违背神意,会像那些遭受旱灾、瘟疫惩罚的时刻一样,触怒天神。”
“看上面,神灵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当然,面对秦人所展现的神力时,我们胡族也不应恐惧,而应视为一种机遇。”
“天蛇天吼出现在我们这边是胜利的预兆,如今秦人得到神灵眷顾,我们若与他们站在一起,就等于站在了胜利的一方。我们胡族要生存、要展,就必须遵循这新的神谕,接受大秦,而我冒顿,将带领整个胡族部族顺应神灵的安排,走向昌盛,若有反抗,便是与神为敌,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你……你所言属实吗?”巫师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而高亢,反而有了一丝急切,眼中原本的怒火被一丝热切所取代,紧紧的盯着冒顿的眼睛,问道:“秦人真得到了神灵之力?他们还能在我们面前展示?若你敢欺骗,那便是陷全族于万劫不复,你可清楚?”
“当然,我冒顿敢以性命与荣誉起誓,所言句句属实,只要我修书一封,秦人也定会带着神灵的力量来到我们胡地,让大家亲眼目睹。”
见冒顿信誓旦旦的样子,除了一个被打的昏迷的老单于,营帐内的所有人心中都动摇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头曼的正妻阏氏更是脸色惨白,看着周围那些动摇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如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蹄敲击大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那是冒顿精心训练的一万骑兵,此时正如洪流般向着最大的营帐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