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落星和一些男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天,明明那些人已不怀好意,她似乎都没听出来一般,天上地下什么都能陪他们侃。
宋悦意闭了闭眼,现身体几乎不能动弹,好在神志已清醒,不象之前几日浑浑噩噩,任落星带着她一时骑马,一时换乘马车,不知今昔何昔。
马车又赶了良久,终于到得一处客栈。
待到停稳,那些汉子已先进客栈吃饭了。
戴了一顶斗笠的落星把头探了进来,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伸手就要扶她,宋悦意忽然睁开眼哑声道:“我要喝水,口好渴。”
落星有些意外,咦了声,上了马车,将头上斗笠取下放在旁边,“姐姐已经清醒了?这几日可委屈你了。”
她把腰间的皮囊打开,一手扶起她,“之前装的山泉水,甘甜得很,喝吧。”
宋悦意感觉嗓子眼儿快冒烟,就着她的手连喝了好几大口才松开。
“姐姐喝这么快,就不怕我下毒?”落星把皮囊木塞塞紧,再把她扶着靠车壁而坐。
宋悦意淡淡道:“你若要我的命,就不会如此大费周折。何况你的毒已下,我还怕何毒?”
落星抚掌大笑,一张细皮嫩肉的脸上并未因路上的风沙而粗糙半分。
“姐姐果然非一般人,遇事不慌,安之若素,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性子。看来我的牺牲也并不是毫无价值,起码能换回一个像姐姐这般有趣的人,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不会无趣,真是太值得了。”
宋悦意也不恼,微微一笑,“那是当然,因为你敢绑走齐王的未婚妻,你以后自当承受来自我家阿晏的各种有趣的报复。”
落星笑意畅快的脸上一僵,她曲指勾起宋悦意的下巴,长睫下的眸光笼了几分幽怨,“你家阿晏?周朝晏真有那么好,让你对他这般信赖?”
宋悦意若无其事的望着她,“像他那样的男子,天下仅有,我爱他入骨入髓,我们又定下相守一世的盟誓,不信赖他还信赖谁?总不至于是你这种心思肮脏龌龊之人。”
她的话说得毫不客气,根本不惧惹恼她会有什么后果。
落星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嫉妒,恼怒,不甘,交替变幻,“在你的眼里,他周朝晏就是天上的云,我就是地上肮脏的臭虫。你从哪里得来这种结论?他一个老男人哪里值得你如此高看?”
宋悦意笑吟吟道:“比起你的贬低之词,像你这种有古怪癖好的东西,他就不知比你强了多少?怪不得以前你被人赶出来,是你这种癖好没一人受得了。”
她以为揭了她的短处她为生气,然而落星却嘻嘻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来你现在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不过这个古怪癖好嘛……也亏你敢想。罢了,今日不方便,来日我一定让你对我心悦臣服。”
本想激怒她的宋悦意反而被她的话弄得有些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她无法预料的事情即将生一样。
天色已黑,落星在客栈里找了一间房,便扶宋悦意下了马车。
她端进来饭菜,宋悦意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破烂的土矮墙,看都不朝她看。
落星把饭菜都盛好放到她面前,“吃吧。接下来我们会转道进山,就不会再有这些吃了。”
宋悦意淡着脸,根本不理她。
落星好脾气地坐在她身边,“那我喂你。”
一口饭到她嘴边,她依然不张口,落星道:“你不是说周朝晏很厉害么?你若现在就饿死了,他如果真找了来,这结局是否也太悲凉了些?”
宋悦意脸色稍松,默默接过碗,不管味道好不好,慢慢地吃了起来。
落星受不了她的沉默,端了碗坐在她对面,边吃边道:“你心里不是有很多疑问嘛,可以问出来啊,我肯定会一一为你解答。”
宋悦意瞥了她一眼,“十句里面能听到两句真话不?”
落星眨了眨眼,想了想,“应该可以听到九句真话。”
“好,若真有九句,我便当你说了十句。”宋悦意问,“你是不是大魏人?”
“是。土生土长货真价实的魏国人,我出生在狼城,一个非常繁华的都城。”
“你真姓落?”
“不是。我姓宫。”
宋悦意心里一震,宫姓可是大魏皇室才有的姓。她忍不住道:“你姓宫?可是宫家好像没有你这个年纪这个模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