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从竹竿上把灯笼取下来,刚系上一个,准备再系时又攀高了一点,扭头之间,无意中看到自己院子那边留风和静兰竟然正在跟谢璟令说话!
而谢璟令也恰好此时望过来。
她一惊,慌乱之下一脚踩了空,一头就栽了下去!
一直在树下看着的朝晏现不对,立时纵身飞扑而上,冲破花枝一把将她接住。
踏枝飞纵,转眼已平稳落于地上。
宋悦意惊魂未定,但心思依然敏捷,“谢璟令来了。刚才他好像也看到了我。不能让他现我和你熟,不然你肯定会有危险。我得马上从小门回去。”
朝晏扬了下眉,看着怀中姿容娇媚强作镇定的少女,“哦?你怕他找我麻烦?”
他低头凝视她,宋悦意这才反应过来还被他抱在怀里,从未与男子这般接触过的她脸刷地就红了,急忙忙挣扎着跳下来,提了裙摆就跑,“我先走了。”
朝晏看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将一只手负于身后,哑然失笑,平日不形于色的小姑娘居然不好意思了?
而也就几个呼吸间,他便听到身后院墙上传来衣袂猎猎声。
回转身,果然看到一身深青色官服的谢璟令已越上了墙头。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竹筐边拿了两个小灯笼,“谢大人上次来时还知道敲门。这次怎的学起了鸡鸣狗盗之辈干脆翻墙而入?在上京,你这是私闯民宅,报了官府,一定有官司让你吃。”
谢璟令双目如鹰眼,不仅没退,反而自墙头一跃而下。
他皮笑肉不笑道:“赵先生居于此处,谢某身为县尉,自然要时刻巡查所有可疑的地方。”
“适才谢某在未婚妻庭院中,看到先生这边有人正在挂灯笼,而且好像还是个女子。”
“谢某记得先生这边只有一个小厮,从未有相好的姑娘,担心先生被那些不知深浅的媚惑女子骗了,情急之下,特意过来提醒。”
能把不要脸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这等人才,世间想必也不多。
他边说还边四下里瞅着。最引他关注的,便是窗子支开的屋子里,若刚才没眼花,他真的以为是宋悦意,人应该就藏在那里。
朝晏提着灯笼毫不留情面地说笑道:“谢大人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我一直一个人在这边挂灯笼,何来女子?即便有女子,骗不骗,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谢璟令暗忖,此人看似闲散,实则打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清贵雅正,且说话时的语气里总带着笃定和自信,有一股傲然挺立的睥睨之意。
有这等气韵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所以这样的人,他不会明着去得罪,但也不可以太卑微,不然,反倒会显得他没有值得人看重的价值。
他亦半真半假笑道:“先生被不被骗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亦只不过在尽我职责内的本份。先生若是在意,我现在走就是了。”
他边说却边向屋子里靠近,也确实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宋悦意脱在床榻上的白狐狸毛斗蓬。
立即确定从树上掉下来的真是个女子,且一定就在里面。
于是三两步就跨了进去。
朝晏皱眉,他不喜欢他眼里奸诈又强烈的占有欲,这可是上次来时不曾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