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高不高兴?”
“高兴。”
“明日我要早起。”
“早起做什么?”
“教书先生来的时候我差点起不来,再这样下去我真跟你分开睡了。”
“让他下午来。”
“谁家好人下午开始读书唔。”
“……”
屋檐下飘着雨,凉风吹进来,带起书卷“哗啦啦”响。谈善一手拿毛笔一手压着薄纸,光着个脚丫子对着认字。徐流深将大部分的折子解决完后陪他,看着他认认真真写字的模样总想捣乱。
没一会儿谈善被人压在飘飞纸张上亲。
他俩呼吸都乱了。
徐流深掰正他脸,哑声说:“看看本宫。”
谈善用脚踹他,没舍得用力,说踹也不是踹,脚掌贴在他腰侧,敷衍地安抚一会儿:“等会儿等会儿,这一张没看完。”
“……”
徐流深幽怨了,郁卒了,锲而不舍地缠上去。
没几个回合谈善认命,弯腰去捡地上的纸,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往往捡到一半他就被拦腰往床上抱,他被亲得缺氧,胳膊都懒得抬,潦草又依赖往人怀里缩。
天朦胧,世子爷神清气爽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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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了一段姑且能称之为“同居”的生活。
偶尔的雨天谈善会走两步。
他总是惦记徐流深手腕,宅院里熬着咕噜噜冒泡的药。不管雨下得滂沱还是淅沥,他始终撑一把伞等在巷口。
雨丝落在伞面,低低矮矮地顺着青石砖流。
青苔石砖上爬着一只背着壳的蜗牛。
他常待的地方有卖笋的老婆婆,挑着沉重的担子。有时卖花,有时卖笋。等到夜色渐深她还没卖完,谈善会买走他剩下的花,他手中永远有东西,有时是糖葫芦,有时是沾着夜露的盛放花束。
最初他雨天来,后来他日日来。
老婆婆就问:“年轻人,你来做什么?”
谈善从她手里接过今日份的花,笑:“接人啊,我如果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他会失望的吧,我不想让他失望。”
老婆婆年纪大了,罗锅背,老花眼。见着了他等的人,夸他们郎才女貌。细雨绕着薄薄一层湿雾,她将满束的花用草绳扎做一捆,递给徐流深。
刚摘下的新鲜栀子,洁白美丽如少女裙摆,看得出每一朵都精心挑选。她今日守着摊,一束没卖,陪着谈善在雨中等。
徐流深微微一顿。
他虽是王朝世子,却少有靠近市井的时候。王世子庇佑城池百姓,却没有人见过他。
他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真好啊。”婆婆露出豁了口的老牙笑,说,“他这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