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黎锈,你怎么也在这里?”
谈善迅回头。
“薛长瀛?”
薛长瀛摸了摸脑袋,咧个嘴笑:“我正好找殿下有事。”
谈善默默缩回了脚,真诚地看徐流深:“那个……你要不先去处理一下?”
徐流深短促地笑了一声,薛长瀛后背一凉,过了两息,他听见对方懒倦地问:“何事?”
薛长瀛老老实实认错:“渭平王萧重离……哦,不对,徐崇礼,郡王今日误闯宫闱禁地,新来的侍卫不懂事,把人押去了幽刑司。”
提起这事薛长瀛也觉得无语,他一个郡王,不好好在自己的居所待着,拿着把扇子跑出来闲逛。被扣下进了牢房才表明自己身份,请佛容易送佛难,进了牢房这祖宗说什么不肯走,团了稻草往角落一躺,叫人把头顶敲出一方窗来,让他看星星。
谈善“咦”了一声:“萧重离?”
“你认识?”
徐流深轻微地眯了眯眼。
“见过一面,在船上。”谈善回忆一会儿,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薛长瀛不可思议地瞪眼:“有意思?他赖在我们那儿不走了,要是明日上朝王上见不到人,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谈善好心提建议:“……你给他上半斤牛肉二两酒,摆个桌子,真有人问就说他来做客,自己不愿意走。他是郡王,你说你对郡王仰慕之心如滔滔江河水绵绵不绝,是万万不能防碍郡王找角度看星星的。”
“为了让这件事比较真实,最好你跟他在一块儿躺一晚上。你还可以说你们一整晚把酒言欢,相处融洽,增加可信度。”
薛长瀛目瞪口呆。
“可是……”
薛长瀛“可是”半天没找出漏洞,僵硬转头。
徐流深倒也不惊讶,柔声细语地问谈善:“跟本宫一起去?”
“不去。”
都自称“本宫”了。
谈善危险雷达一响,某些时刻他第六感总是准的可怕,于是他迅摇头:“我还没吃东西,你走吧。”
徐流深凝望着他,忽地一笑,抬抬手,叫不远处的宫女过来,口吻里带了纵容意味:“别枝,带他去。”
别枝拂身,顺从道:“是,殿下。”
“本宫什么时候饿了你吗?”
徐流深又幽幽凉凉地问。
这人用这种语气讲话让人后脊梁骨软,谈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摸了摸再度滚烫的耳朵。他觉得奇怪,有说不上什么地方奇怪,于是中规中矩道:“……没有。”
那宫女带着人消失在元宁殿内,薛长瀛的脑子卡顿得厉害,他满脑子问号了一秒。徐流深已经抬脚往幽刑司的方向走,换了副冷淡模样:“他要见本宫。”
“是。”
薛长瀛懊恼道:“此人狡诈。”
“总有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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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朝堂,唯爱市井。”
“萧重离是萧重离,不是渭平王徐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