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议员,忘了恭喜您,这桩事了结该升职了吧。”
谈书銮稍抬了酒杯:“赵总抬举,还不一定。”
“迟早的事。”
赵军和他遥遥敬了酒:“西郊那块地儿,不知道谈议员有没有消息,也好给我们漏个口风。”
谈书銮面色不变:“赵总说笑了。”
“家里还有事,赵总玩得开心。”他很快饮了最后一口酒,抽身在侍者的带领下离开。
“就这样?”赵军身边有人说,“怎么不继续问。”
赵军淡淡:“谈书銮最近风头正盛,还攀上冯家那根高枝儿,冯昇都是其次,冯寅错才是狠角儿。他最近手里姜朝的名剑,九位数的东西,说用来请君入瓮就用了。冯寅错态度不明,谁敢在这当口对谈书銮动手,那是不要命。”
“那把剑不会是真的吧。”
“能引出H×A审判官的东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第二天,谈善根据委托信件上的地址打车来到明镜台。
他和一水儿的西装革履大背头成功人士格格不入,仿佛一只虾米混进了螃蟹窝。谈善低头往喷泉池里一看,里面倒映出他清澈的脸。
大家看起来都很聪明,他看起来很……
天真。
“后厨在那边,你怎么还在这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把他往里面赶,“端东西的时候手脚利索点,今天来的都是……”
他话没说完被人拉走了,谈善和一大盆白菜面面相觑。
“叶子摘了就行,看见有虫的打理打理。”厨娘见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心提醒。
谈善叹了口气,放了双肩包,挽起袖子,在水龙头底下冲洗菜叶。
“姐姐,这地方在干什么?”他问。
厨娘乍一被叫“姐姐”眉开眼笑:“我们都是来帮忙,听说是东家要卖东西,请了人来鉴宝。”
她旁边的大姐说:“不是,你也不想想要真是宝贝肯定自个儿留着了,这东西邪门,是要送走。”
谈善捕捉到关键词:“什么邪门?”
这小孩儿蹲在地上,身边雾蒙蒙的一团。厨娘定睛一看,那团黑气又消失了,她以为自己干活太累眼花,揉了揉眼睛。
谈善把胳膊上的手搭下去,专心致志听人八卦。
“别瞎说。”
“没人瞎说,我才来三个月,有一回半夜都见着里面那排房子晃过去的人影。东家那样不信鬼神的人,也找了大师来驱鬼。”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谈善眼看着俩人要吵起来,速速从门口溜走了。这座景观庄园异常大,外面一圈是泊车场和大草坪喷泉,进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黄昏时分,落日堪堪压在地平线,余晖一泻千里。
今天真是运气够好,谈善刚走了没两步,还没物色到好翻的墙又碰到了把他推去后厨的管家:“你怎么随便乱走,还不快去帮忙。”
一只瘦长鬼手掐住了他脖子。
好端端的管家感到窒息,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大口喘气,翻着白眼。谈善迅速拉住虚空中的衣料,摇了摇头。
鬼嫌脏手,松开。
谈善真诚:“我是你们东家请来抓鬼的大师,听说你们这里最近闹鬼。”
管家剧烈咳嗽了两声,狐疑:“请来的大师……咳咳咳……都送去里面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这人看起来太小,还背着双肩包,脚上踩着白色运动鞋,一点不像捉鬼的道士。
谈善摸了摸鼻子:“我来迟了。”
“小袁。”管家盯着他看了半天,招来一个侍应生,“你带他去四楼休息,。”
谈善跟着小袁走楼梯,两边壁画金碧辉煌,从楼上往下看外景观池内波光粼粼,喷泉水溅起三丈高。
小袁一边带路一边跟他解释事件的来龙去脉:“东家是做船商货运交易的,半年前得了一把折戟沉剑,从那时开始庄园内就不太对劲,总有人在半夜看见披红纱的男鬼。东家身上有大悲寺请来的玉佛,他近不了身,就在门外哀戚地唱字调模糊的古乐。”
谈善又不是真的大师,他不仅不能驱鬼还会沾鬼上身。再说他的目的是混进来后去看那把古剑,听一听就过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