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也瞧见了祁陌,她笑了,笑得面目狰狞,眼中满是歹毒。
“你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为了生你姐姐怎么会死哈哈哈哈哈,你爹没想到吧,你那般不孝忤逆你爹还是舍身救了你也死了她”
她抬眼看向戚若“她也不是真心待你的你们镇国公府一个一个也别想逃”
她嘴里又呕出一口血来,但她仍是执拗地偏头看向一旁静静矗立的墓碑,属于祁陌母亲的那块碑。
“姐姐姐姐是我的了,你们谁也别想抢走她来接我了”
温氏眼中晃过二十多年前的事儿。
她还记得她姐姐嫁人那日,她姐姐那般欢喜,阖府上下更是一派喜庆,整个温府都泡在红色的大染缸里似的,可她只觉扎眼得很。
她心中好恨好恨,最爱她的姐姐不在了,没有人再爱她了,她只能孤独地死在那个深宅大院,作为一个谁也不待见的庶女。
现今好了,她姐姐来接她了。
她的手缓缓伸向祁陌母亲的墓碑,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总是温柔如水的女子,那个女子对她说,姐姐最爱小妹了。
戚若看着断了气的温氏,终于是放开了手,一抬眼,却见祁陌站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她轻启唇瓣,颤声唤道“阿陌”
千言万语,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陌的姨母不在了,而是她将人故意放出来的,是她将人置于危险之地。
“对不起,阿陌,是我对”
“你有什么错”祁陌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温氏,双眼直,“都是她的错,她该死她该死”
戚若惊诧万分,迟疑着上前将祁陌拉入怀中。
“阿陌”
祁陌也回抱着戚若,声声重复道“她该死,该死”
雪,仍纷纷扬扬地下着,说好要一起赏雪的人却是无心此刻之景。
戚若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觉着今年的冬日好似格外漫长难熬,就算被祁陌紧紧抱着,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她也觉着冷得很。
良久,祁陌才平复好了心绪,淡声解释道“是她想要害死我,可没成想我爹拼死护下了我”
再多的祁陌没说,不是信不过戚若,只是觉着这时节她知道得愈少愈好,她更不想徒惹她担忧。
戚若没想到温氏竟狠毒到如斯地步,她那不单是偏执了,好比一个疯子,毫无道理可言。
只是她听祁陌、也听旁人提过此事,说是老镇国公当时是在战场上为祁陌挡刀去的,是匈奴那边的人下的黑手,而如今温氏却
温氏不过是个深闺妇人,哪里来的那个胆子该说是哪里来的那个本事,能同匈奴人勾结在一起那只有可能是她和大乾的人合作,通过那个人一起通敌叛国
是谁还能有谁
戚若吓得小脸煞白。
她费尽心思追查数日的真相就摆在了眼前。
祁陌曾说过,他当时被匈奴人追杀才受伤失忆误打误撞到了石头村的,而匈奴人能到达锦州这地界定是同大乾中有权有势的人有勾结。
这人据他们探查,该是仁亲王,而自己的父亲莫尚书不就是仁亲王的肱骨心腹吗
她愈想愈心惊,愈想愈心凉,禁不住往后踉跄一步,被祁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是又不舒服了吗也是,今儿生了那样多的事,你肯定心下害怕。”祁陌转眼想到了前后脚到他手上的府上的信和温氏的信件,“我听府中传来消息说前两日你遭遇刺杀了,这回跟我一起去梓州吧。”
戚若恍惚地看向祁陌,心中更是惶惑不安,竟是吓得一把抽回了手,急急解释道“阿陌,我我方才同老夫人说的,我跟莫尚书我是骗她的我就是就是”
祁陌对于戚若的这番动作很是不解,也没多想,只以为她还在害怕,忙柔声安慰道“你别急,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着想,想将事情查清楚,没事了,都清楚了。”
他看着地上的一滩鲜红,眼中存着很深的思量,还掺杂着愤恨、难以置信,甚而一丝伤怀的复杂心绪。
“你跟我一起去梓州吧,至于仁亲王那边你不必顾忌,我自有我的说辞。”
戚若是真的怕了,不是于祁陌的态度,而是这真相,这血淋淋的真相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祁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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