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迢接过了那胡饼,走到胡饼摊的前面,从怀中掏出一文钱,放在钱罐里。
“好嘞,两位客官吃得好下次再来!”说着,那姑娘抬头看着杨迢,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阴霾,连忙把头低下。
杨迢从上面看着这卖胡饼的姑娘,额上的美人尖和白皙明亮的额头万分熟悉……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无忧趁着天色黑没有人,手上拿着两张的羊肉毕罗(从西域流传进来的一种馅饼),来柴房的后面找小杨迢。
“迢哥哥?”小无忧叫道,
杨迢因为手脚笨,刚挨了打,大寒天雪地的,被铁链锁住双脚,关在柴房后面的草垛前,像是个受伤的小兽,躲在暗处不敢冒头。
“迢哥哥,你出来吧,是我,无忧。”
"无忧?”小杨迢从柴房后面的草垛里钻了出来。
“给,快吃吧,”无忧将两张羊肉毕罗交到小杨迢的手上,
“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小姐你也会受罚的。”小杨迢看着香喷喷、冒着热气的羊肉毕罗,口水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可是仍旧不敢接过。
“不碍事的,父亲和母亲今天都忙着招待合族的亲戚,没有精力理会这些小事,你快吃吧。”小无忧将毕罗交到小杨迢的手上。
小杨迢接过羊肉毕罗,也顾不得他在无忧眼中的形象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迢哥哥,慢点吃。”
“太香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那一年的杨迢十二岁,无忧九岁。
无忧看着杨迢的脚上因为被脚镣锁着,已经磨出了血痂,于是用自己的手绢沾着药水轻轻给杨迢擦拭着,“疼吗?”
“不疼,”小杨迢说,“看到无忧就不疼了。”
小杨迢一边吃羊肉毕罗,一边看着月色下洒满月华的无忧的额,心中想,无忧应该是月宫中的仙子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美的额。
“无忧。”杨迢试探着叫这卖胡饼的姑娘,“是你吗?”
那卖胡饼的姑娘刚要转身离去,没想到听到杨迢用熟悉的声音叫她,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滴到了胡饼上。
“什么无忧,我不认得,客官想必认错人了吧。”
“天下的人都会认错,唯独不会认错了你。”杨迢说,“你为何不愿意认我?转过身来看看我?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杨迢拉着那姑娘的手,杨迢虽然看着身形瘦削,但力气大得很,那姑娘力气若,挣扎不过,被杨拉了过来。
“你放手,你放手。”那姑娘挣扎着。
一旁的梁如瀚将手中的松针朝着那姑娘的耳边射去,将姑娘掩面的面罩打了下来。
杨迢看着面罩掉落在地上的女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确信眼前的容貌尽毁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