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阁,
“姐姐,”月娇说道,“你说此次之事会是谁做的?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五皇子,还借机陷害姐姐?”
“这些日子,一直在谋算如何除掉崔氏之事,都忘了提防后宫中的这许多暗箭了,至于是谁做的,我还一时半刻,真想不出是谁,也没有确凿的实据。”卢忆荪说道。
“会不会是康嫔?”
“康嫔原来是皇后的人,皇后是她过去的靠山,如今皇后倒了,她自然是对我们有些怨气的,”卢忆荪说,“不过,我总看着,这康嫔的性子和从前的陈氏是相近的,虽然靠拢皇后,但是也各怀鬼胎,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卢忆荪接着说,“况且这康嫔无子无女,谋害五皇子,对她又有何益处呢?即便是打压了裕妃母子的势力,可这宫中有子嗣、有恩宠、有家世的嫔妃还多着呢,也不过是平白为旁人做嫁衣罢了。”
“是啊,”月娇说,“这大黎后宫的女人,可真是可怕,如死水一般阴冷、浑浊,让人捉摸不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既然我们已经趟了这摊浑水,就不能不提防着她们一些,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小鬼,等我料理完崔氏,报了当日之仇,再来料理她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吗?”卢忆荪说,“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等我腾出手来,一定要查个清楚。”
二人正说着,灵笳慌张地跑了进来。
“夫人,谋害五皇子的人有眉目了。”
“是何人?”
“是玉成宫的金才人。”
“金才人?”卢忆荪问道。
“是,”灵笳说,“慎刑司的人说,金才人的表兄从前是掖庭宫的监作,因为牵扯前些日子掖庭宫瘟疫之事,被罢黜官位、流配异乡,因此金才人怀恨在心,只是她宫里的太监名叫育祥的做的,那小祥子前去慎刑司自,这才将此事揭出来。”
“我记得金才人是宫女出身。”卢忆荪问。
“是,”灵笳说。“金才人从前是仁寿宫的宫女。”
“她家中如何?可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卢忆荪问道,
“夫人说笑了,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又怎么舍得将女儿送进宫来当宫女呢?金才人虽说是良家子出身,听说家计艰难,她在掖庭宫当差的表兄倒是常常接济她们一家,因此她与这位表兄感情十分亲厚。”
灵笳接着说,“这都是那育祥招供的,也正因如此,她的表兄被贬谪到异乡成为了官奴婢,因此金才人在背后咒骂过夫人,知道夫人曾经送文房四宝给五皇子,因此生了毒计,要借五皇子来陷害夫人。”
“我只是好奇,金才人也不得宠,家中也甚是拮据,才人的薪俸也不高,她又如何有闲钱,能买通太医院的药童,还有出宫派人寻访到甘缪在京城内外寻医问药,岂不是十分可疑吗?”卢忆荪说道。
“根据那小祥子所说,金才人的表兄在掖庭宫当差之时,曾接着克扣掖庭宫宫婢们的用度,谋了不少的好处,金才人也有份,那小祥子还说,金才人不得宠,长夜寂寂,还与她的表兄之间还有过苟且之事。”
“她的表兄不是太监吗?如何能苟且呢?”月娥问道。
灵笳笑了起来,“这个中细节我便不知了。”
“金才人怎么说?”卢忆荪问道。
“金才人自然是否认的,一个劲儿地喊冤,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也承认了,一定是她,错不了。”灵笳说道。
“陛下可曾知道了?”
“是,慎刑司的人已经去禀告陛下了,不过陛下说,后宫之事由夫人做主,让慎刑司的人来请夫人的示下。”
“既然如此,将金才人废为庶人,夺其品阶,关入永巷,让她在永巷自生自灭吧。”卢忆荪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传夫人的懿旨。”灵笳说着,朝殿外走了出去。
等灵笳走后,卢忆荪又让人把甘绎叫了来。
“甘绎啊,”
“奴才在,”
“你在永巷可有熟识的人?”
“是,如今的永巷丞曾经是含章殿的内官,奴才进宫之时也曾教导过奴才,相当于奴才的师傅。”
“那便好,这是五十两银子,”卢忆荪让霜娥将一袋钱交到甘绎的手上,“你拿给他,让他暗中护着点金才人,永巷的奴婢们惯会落井下石,被囚入永巷的嫔妃、宫女多有被他们威逼凌虐致死者,让永巷丞打点一番,让金才人也在永巷好过些,别让她死了,日后有他的好处。”
“是,奴才这就去做。”甘绎拿着银子走了出去。
“姐姐,既然你刚刚下旨将金才人废为了庶人,又为何让永巷的官员暗中周全她呢?万一真是她做的,岂不是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在照顾要害你的仇人吗?”
“我想,金才人在背地里咒骂我倒不是没有可能,与她的表兄或者旁人苟且也或许确有其事,不过,这些确凿的私隐,都像是有人故意在往她身上泼脏水,好让宫中之人以为金才人性子低劣,确实会做出谋害五皇子之事,只是在我看来,她却没有这样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周密的心思,我想这金才人只是个小喽啰,是被人推出来顶纲的,真正的主使还躲在我们未曾注意过的地方。”
“夫人,”珪如走了进来。
“何事?”
“书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