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娃宫门前,
卢忆荪和宫人们赶到之时,裴淑妃、荣妃、明嫔、熙嫔、康嫔也正好赶到。
“臣妾参见宣政夫人。”众人给卢忆荪请安道。
“免礼吧,”卢忆荪问道,
“夫人今日的装扮华丽中带着雅致,”裴淑妃看着卢忆荪穿着一身靛蓝色的宫装,襦裙是鲁山绸的面料,披肩上如流水一般的纹理中透着青白玉的暗色牡丹花样,“衬得夫人的容貌愈加国色天香了。”
“可不是?”明嫔也附和道,“臣妾等和夫人站在一起啊,便如同那老树的枯皮一般呢。”
谁知道话刚说完,淑妃恶狠狠地瞪了明嫔一眼,荣妃和康嫔也不怀好意地笑里藏刀。
而熙嫔却淡淡的,直往馆娃宫中张望,仿佛十分关切里面的五皇子的样子。
“不知五皇子现下如何了?”卢忆荪问道。
“听说太医已经给救回来了,不过因为高烧了一宿,五皇子有些虚弱,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呢。”熙嫔说。
“那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卢忆荪将胳膊伸到熙嫔的一旁,熙嫔知道卢忆荪的意思,也连忙上来搀扶着卢忆荪,两人一同往馆娃宫中走去。
“哼,”荣妃说,“还以为明嫔你这么巴结咱们的宣政夫人,夫人有多宠信于你呢,没想到夫人连你的话都不肯搭,在她那里啊,你这个宫中的老人,连从前的冯昭媛还不如呢。”
说着,淑妃冷笑了一声,和荣妃、康嫔一同走向馆娃宫中,只把明嫔留在了最后。
“你!”明嫔恶狠狠在后面说道。
而林贵人、周贵人、许美人也来了,众人向明嫔行礼请安完,想不到周贵人丝毫没有把明嫔放在眼里,她一想到明嫔从前巴结崔皇后和淑妃,对她也颇多刁难,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周贵人不怎么理会明嫔,带着许美人一同往馆娃宫中走去。
“哼,仗着陛下这几日宠你,便这般不可一世,等有朝一日陛下冷落你了,看我怎么腾出手来收拾你。”明嫔说道。
“明嫔娘娘,您还不快进去?”林贵人说着,上来搀扶明嫔,“站在这风口上作什么,怪冻人的。”
“还是你懂事,比那姓周的婆娘知礼数。”明嫔说道。
明嫔进了馆娃宫的偏殿,也就是五皇子所居住的地方,只听到卢忆荪问太医,“五殿下如何了?”
“回禀陛下,回禀夫人,”秦太医回道,“五皇子的脉象平稳,已经不碍事了,微臣刚才让针博士给五殿下用过针,五殿下服下了汤药,五皇子将腹中的毒物已经全部呕了出来,此刻脉象平顺,已经无事,不过五殿下精神虚弱,需要卧床静养几日才好。”
裕妃听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坐在儿子的旁边,看着被折腾了一宿、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的儿子。
“究竟是什么毒?谁的心竟这样黑,要谋害朕的儿子?”元淮问道。
“回陛下,微臣验过昨日五殿下所用之物,在五殿下所用的几支兼毫上,现了曼陀罗的花粉、硫磺粉,若五殿下在用过兼毫后未及时净手,或是被曼陀罗的香味吸引,不慎将曼陀罗花粉连同硫磺粉一同吸入鼻中,便会被曼陀罗花粉与硫磺的毒性所伤。”
秦太医接着说,“不过好在五殿下晚膳后用过枸杞玉露膏,其中的枸杞、党参、黄芪、天麻和茯苓都是解毒的好药,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五殿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裕妃听太医这样说,连忙走到周贵人面前,“妹妹,请受姐姐一拜。”
“裕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叫臣妾怎么承受得起?”周贵人连忙搀扶道。
“若不是妹妹相赠的枸杞玉露膏,那常仪只怕就……”裕妃说着哭了起来。
“裕妃娘娘不必感激臣妾,臣妾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周贵人说。
“贵人此话何意?”元淮问道。
“回陛下,这玉露膏还是夫人所赠,”周贵人看着卢忆荪说,“听闻是西凉进献的珍品,臣妾身强体健,哪里用得上这样好的东西,因想到裕妃姐姐宫里三公主、五皇子年幼,又值寒冬,小儿不堪病气,于是便献给了裕妃姐姐。”
“夫人,常仪这次多亏了你啊。”元淮拉过卢忆荪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多谢夫人。”裕妃也满脸感激地对卢忆荪说道。
荣妃一听,脸上阴一阵、晴一阵,仿佛有百般不适,
“没什么,你照看了常仪一晚上,身子单薄,快坐吧,”卢忆荪对裕妃说道,又看着秦太医,“秦太医,你确定这曼陀罗花粉和硫磺皆是被涂在在兼毫上吗?”
“确凿无疑。”
“这兼毫何人所赠?”元淮问裕妃。
裕妃低着头,只擦拭着眼泪,不说话。
“是我,转送给常仪、常修,还有三公主、四公主他们写字的,”卢忆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