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要是多,谢霜辰说不定还有心情跟人家对两句,但是眼前这五个明显就不是普通观众,谢霜辰就怕跟她们聊出事儿来,只得草草的把话题捎带过去,随便跟叶菱垫两句话就进入了正活。
他们表演的是相面,讲的就是算命八卦的种种趣事儿,谢霜辰刚开始入活,介绍一下算命的买卖,然后说道“一般这个相面摆摊啊,都得先圆粘子,跟我们老时候在外面撂地差不多。嘴里嘀嘀咕咕地等周围聚齐人了,才站起来,随便找一个人给人家算一贯,比如”
刚说到这儿,下面就有人喊“小五爷你给我算一卦”
谢霜辰一愣,不得不把注意力挪到下面,半开玩笑地说“一会儿再给你算。”
叶菱搭话说“你让他算,他得给你算得倾家荡产。”
“那也值”人家还挺乐呵。
叶菱说“那这辈子可能就包这一次场了。”
谢霜辰知道叶菱已经有点不太高兴了,这几个小女孩看着很年轻,不是很懂规矩,演员在上面演,她们要不就是瞎接话茬,要不就是刨活,非常影响表演。可是人家买票了,演员总不能让人家闭嘴相声演员的临场能力就是在于面对不那么专业的观众时,怎么能让节目顺利的进行下去。
叶菱只是跟谢霜辰在一起之后就不怎么在台上怼他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阴阳怪气地损观众。聪明人自然能听出来叶菱话里的意思,但是那几位
完全没听出来,还挺美的。
“我呀,一天就算一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您下次来早点啊。”谢霜辰打了个圆场,继续节目里的内容。
两个人继续说,下面安静了一阵,谢霜辰说道了给叶菱算命的部分,这里有几个包袱,谢霜辰握着叶菱的手,摊开手心在上面摸。换做平时,他可得好好骚,吃一吃叶菱的豆腐,然而现在他完全没有心情,聚精会神按照正经的节目表演,生怕下面又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您这个手相呀”谢霜辰正摸呢,下面那个齐刘海就不乐意了,喊道“五爷别摸他了,摸我”
甭说叶菱不高兴了,谢霜辰都想当场疯。他倒不是反对女孩儿说话随意一点,开开玩笑没什么,但是这未免也太口无遮拦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性骚扰他
他还能说什么
“我靠绝了”史湘澄在后面暴躁地想打人,“哪儿来的脑残啊有病”
“难道不是自打包场这一刻,就意味着真的有病么”蔡旬商不满地说。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附和。
后台的人可以随便骂街,前台的人就算真的想死也得面带微笑。那几个姑娘摆明了就是来看谢霜辰的,甚至都不把叶菱放在眼里。叶菱从来不会了观众们厚此薄彼而生气,捧哏逗哏站在一起,逗哏就是话多,很多包袱也都在逗哏身上,这是天然的吸引力。而能当捧哏的人,大多也不是什么爱争强好胜的。
做一朵绿叶去衬托鲜花,两个人各司其职,这才是好搭档。
如果不是在舞台上,谢霜辰对于这样的顶多就是不理。几个姑娘你说你能把人家怎么着损人家一顿都显得小气。可是现在不是生活中,是在舞台上,他心中再怎么不乐意,也必须要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工作是不能有情绪的,哄观众也是一种能耐。谢霜辰和叶菱努力把她们当做普通观众去对待,在毫无休止地搭话和刨活中,艰难的演完了这个节目。
两个人鞠躬下台,只想飞奔跑路,那几个人就在喊“还有返场呢回来呀”
“怎么着”主持人王俊茂上来迎他俩,低声问道。
“返。”叶菱说。
“叶老师”谢霜辰犹豫。
“你今天一场不返,被人说闲话怎么办”叶菱说,“可都是来看你的。”
谢霜辰无奈,只得答应,两个人又走会台上。
万万没想到,返场还有送礼物的。就是那个齐刘海的女生,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谢霜辰礼貌性地去接,刚一弯腰一伸手,他就被大力的拽了一把。
叶菱差点以为谢霜辰得被人拽下台。
谢霜辰也特别吃惊,手腕被姑娘死死拽着往自己胸前凑,谢霜辰怕生意外,本来自然张着的手指立刻握成了拳头,死命往回拉,俩人根拔河一样。
那个齐刘海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镯子,“咔嚓”就给谢霜辰扣上了。她非常虔诚地握着谢霜辰地手,犹如仰望一个触手可及的梦想一般,真情实感地说“小五爷,您好好带着,别拿下来,求求您了我真的特别喜欢您”
谢霜辰浑身僵硬。
叶菱没眼看,撑开扇子轻轻遮住了自己的脸。
“谢谢谢谢,先回去。”谢霜辰低声说,“还得演节目呢,听话啊。”
“别演了。”坐在作座位的姑娘说,“反正就咱们几个,小五爷,下来聊天呀”
“站台上这不也聊得挺好的么”谢霜辰摆摆手,把台下的齐刘海哄了回去。他决定了,返场只讲一个小段,讲完立刻下台鞠躬关门。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讲完之后,台下又要求他唱一段,人家都说了,谢霜辰心里再怎么怨,也不能说不唱。
只能硬着头皮唱了一段十二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