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谢霜辰的性格,叶菱大概率猜测他就是要明摆着占人家便宜。
没想到蔡6二人倒是恭敬,都是抱拳鞠躬,一声“师叔”敬上。
“你看看人家多客气。”谢霜辰说,“这就是传承。我收你做徒弟不好么辈分上也挺合乎情理啊。”
“醒醒。”若不是场合不对,叶菱早就一脚去踹谢霜辰了,“别梦着了。”
蔡旬商和6旬瀚下台,没想到蔡旬商一脚踏空就扑了出去。还好6旬瀚在他身边拽了一把,才不至于出洋相。
“没事儿”谢霜辰看见了,站起来关心地询问。
“没事儿没事儿”蔡旬商摆手笑笑,“就是走路没站稳,还好老瀚在。哎呀我这人就是运气不好,出门踩狗屎抬头撞房梁那种,得亏身边儿有个锦鲤,要不然我早狗带了。”
“啊”谢霜辰纳闷儿,看蔡旬商面相完全看不出来这人是个幸运e。他又看看6旬瀚那张丧脸,不太确定地问,“您是说您师弟运气特好”
“特别好。”蔡旬商竖起来大拇指,“吃个火锅都能中奖。您猜怎么着,人家说那活动一个多礼拜了,最后一天最后一桌客人,一伸手把大奖摸去了,说的就是老瀚。”
“老瀚”谢霜辰想起6旬瀚的名字,“6旬瀚得,六旬老汉。”
他是开玩笑的,可没想到6旬瀚特别紧张特别焦虑地说“我这名儿是不是不好我就说了师父给名字的时候肯定没看黄历,我不会一会儿出门被车撞死”
谢霜辰和叶菱远远看着6旬瀚跟蔡旬商殚精竭虑的扯皮,两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这个幸运e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乐观开朗,这个号称锦鲤的未免也太容易焦虑了
最后一对上台的,是全场年纪最大的。
两个人不像是常年混迹于小剧场的演员,态度很是谦和,风度翩翩。上台鞠躬之后说了一段口吐莲花,谢霜辰和叶菱就在后面听着。
捧哏的名叫杨启瑞,四十岁,公务员。
逗哏的名叫陈序,三十五岁,工程师。
两人台上表演的风生水起,谢霜辰却摇了摇头,说“不好。”
叶菱叹了口气,小声说“两位大哥看起来工作都挺好的,人到中年也是事业上的顶峰,干嘛要跑来说相声。”
谢霜辰反问“这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么你好好的清华高材生,干嘛来说相声”
“我就自己一个人,没有组织自己的家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叶菱指了指谢霜辰手上的纸,“人家都结婚了。”
谢霜辰说“您这不是还有我么”
“别贫了。”叶菱说。
“果然啊,羊上树树没叶口吐莲花是我认为最无聊的三个活。”谢霜辰说,“真的怎么说都无聊。”
叶菱冷漠地说“纯粹是你自己不会说”
“您这话说的,还能有我不会的别说这些了,京评梆越我哪个不是拎起来就使”谢霜辰说,“口吐莲花那是得打搭档的,拿个扇子哐哐敲您头,哎呦喂我不心疼呀”
“那你嘴上能少抄两句便宜么”叶菱问。
谢霜辰闭嘴。
上面演完了,谢霜辰就问了几句有的没的,面试到此为止,外面的天也黑了。
来面试的人66续续离开,谢霜辰给自己沏壶茶,翘着二郎腿坐着,双手握着个茶杯按在膝盖上,面前是那几个人的简历。
他只把蔡旬商和6旬瀚的简历放在左边,其他的都放在了右边。
叶菱也给自己到了杯热茶水,拉椅子坐下“只要这两个人么”
谢霜辰点了点头“这俩人是学过的,底子不错,就是还没有舞台风格,不知道杜平川有没有教他们这些。”
“教了还用得着从南京跑到北京来北漂”叶菱说,“天桥三不管夫子庙,这自古以来就是艺人汇集到地方,北京好混还是怎么着”
“肯定都不好混啊,杜平川这个人我不太熟,不过估摸着也是一个老顽固。”谢霜辰说,“时代不一样了啊。”
叶菱说“人家六十多岁了你能不能别老直呼人家的名字”
谢霜辰说“我跟他是平辈为什么不能要真算起来,我还排在他前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