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暴打京治主要是看他不顺眼,谁知打着打着还有意外之喜,京治这雪白衣裳里裹着的身体有不少杂质,也不知道他怎么吸收来的,反正,扈轻拳头下去见打出了这种东西,干脆,多打两圈。
现在不能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
她挥手放出火龙把污渍烧干净,踢踢京治完好的腿:“起来。”
京治疼得话说不出来,我的姐,我上半身被你打得稀吧碎,怎么起?
扈轻背着手踱步到冰棺另一边,京治在地上死了半天,才终于用灵力将碎掉的骨骼和内脏修复过来,用力撑起胳膊,摇摇晃晃站起,他觉得自己是个长腿的球。又拿了丹药来吃,才将体内组织间充斥的血液之类的化解掉,人瘦下来,感觉皮松垮垮的,一迈步像大口袋似的在骨头上晃来晃去。
彻底清醒了。
他走过问:“你看出我的不对了?”
扈轻闻言诧异,抬头看他:“你肚子伸出那么大的蛇脑袋,这还叫对?”
京治叹气,说:“我是纯阴之体,先天的阴煞灵体,灵根是冰,阴属性的冰。”
扈轻哇哦:“没看出来。你这三叠加的鬼怪圣体哇。”
就这体质,她都能把他炼成丹,大补丹,或者做成器,收集阴煞的器,或者最简单的,炉鼎。
隔着冰棺,京治望着似乎只是沉睡的京殿主:“我爹给我做出纯灵之体的假象,然后再用办法遮住我的纯灵之体,灵根也伪装成水灵根。”
扈轻点头,纯灵之体也难得,但不比那三叠加的遭人惦记。
“这事只有我和我爹知道。但——还是暴露了。”京治苦笑,“世上有那么一类专门感应特殊体质的宝物。好笑的是,那人本来是奔着我所谓的纯灵之体来,偏偏他手中有个东西能感应阴煞之体。”
扈轻:“长生殿也惹不起的人吗?”
“若长生殿不内乱,不会被他得手。当然,到最后也没让他得手。只是长生殿历来内部分几股势力,互相谁也不服谁,我爹是压得住的。可,人心底的欲望和黑暗,一旦被放出就如出笼猛兽,再也收不回。最后关头,我爹献祭所有,使用秘法与人共归于尽。我只来得及抢回他的尸身。”
这个所有,包括生命和神魂。所以,京殿主以前留的暗手,分身分魂神识什么的,全都在献祭之列。
献祭,是对天道献祭,天道要拿走的,是全部。
作为仙帝和魔帝的扈轻听到这些立即明悟,天不容欺,与天道交易,说所有,那就是所有!
留个尸身,已经是法外开恩。
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
安静良久,扈轻还是劝道:“京殿主以生命相护,必不想看到你困在复活他的执念中。”
她停了停,说:“或许你不会理解,但我是有儿女的。为了他们,我也愿意付出生命,而且,我希望我死后他们不要过于惦念我,他们快乐,我才安心。”
这种话,京治的手下劝过良多,但京治听不进去。但扈轻这样说,他心里好受些,因为扈轻有儿女,她的想法,也是父亲的想法吧。
他说:“我怎么能放下?”
扈轻:“不然呢?京殿主一命换一命,天收走的东西不会放回,哪怕你不要你的命,京殿主也活不回来了——你不要与我翻脸,你打不过我。”
最后一句,让京治体内隐隐的暴动咻的安静下来。
京治说:“鬼也怕恶人。”
扈轻黑脸:“你忘了我是鬼王?区区恶念怕我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