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昊连忙跑过去,拉着鲍倩倩的双手,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几遍,现鲍倩倩确实没有受伤,才把心重新放到肚子里。
“警察!”女财务从衣兜里掏出一本证件,在鲍信眼前晃了一下,“你涉嫌绑架他人,现在就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两个身穿警服手持枪械的男警察,一左一右架起了鲍信,就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女儿,你救救我!救救我!”鲍信的脸色又恢复了青灰色,脸上布满惊恐和渴望的神情,两眼热切地盯着鲍倩倩,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一个惹了大祸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希望得到爸妈的宽恕。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鲍倩倩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老头儿,她心软了。鲍倩倩已经从恐惧状态中走了出来,她对鲍信说:“你随警察去吧,你戒毒的费用、治疗艾滋病的费用,我都会提供给你。如果你被判刑坐牢,我会定时往你卡上打钱,让狱警帮你买点儿你爱吃的。”
“扑通!”鲍信突然跪了下来,冲着鲍倩倩不停地“砰砰”磕头。
“孩子啊,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鲍信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连磕了十几个,额头上磕出了一个个青紫色的大包,却还在不停的继续磕,似乎女儿不原谅他,不搀扶他起来,他就要不停磕下去!
“你起来吧,你的养老保险我会给你续缴,等你服刑出来,戒了毒、控制住病情,也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来源。”鲍倩倩于心不忍,说着话就走上前,想搀扶鲍信站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鲍信被铐的双手里竟然多了一枚肌肉静脉注射用的针头,趁鲍倩倩不注意,狠狠一下刺在她的手臂上。
由于吃痛,更是由于吃惊,鲍倩倩不由得“啊”了一声,接连后退了几步。
“呵呵呵!”鲍信疯狂大笑起来,他嘴巴张大到了极限,牵扯得脸上肌肉完全扭曲变形,不仅露出两排里出外拐的大黄牙,而且还袒露出因为出血变得血红的牙龈,甚至他那条布满了厚厚黄白舌苔的舌头,都能清晰可见。
“呸!”鲍信冲着鲍倩倩吐出一口浓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给我生活费、你给我戒毒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让人报警,你老子我能蹲监狱吗?老子不好过,你他妈的谁也别想好过!呜呜……”
覃昊暴怒,也不管警察就在跟前,怒不可遏的上去就是一脚,当场就把鲍信踹了一个狗啃屎,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虽然有警察阻拦,覃昊还是在鲍信身体上连续踹了四五脚,然后才匆匆跑到妻子跟前,查看她的伤势。
鲍倩倩白皙细腻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鲜红血珠。
覃昊不仅紧张得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一个医用注射器的针头能对人体造成多大的伤害?最让人担心的是,这个针头不干净,携带着艾滋病病毒。
鲍倩倩不仅不敢止血,还用另一只手不停的从伤口四周往外挤血。黄璐匆匆找出急救箱,拿过一瓶1oo毫升的医用酒精,给自己老板冲洗伤口。覃昊立即联系自己熟悉的一位疾控中心专家,说自己老婆刚刚被带有艾滋病病毒的针头扎破了,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专家朋友简单询问了覃昊几句,让覃昊和鲍倩倩待在原地不要动,他马上带着药物赶过来,需要立即口服艾滋病病毒阻断药物。
此时,两个男警察已经把鲍信反铐起来。两个保安气不过,找来一段粗尼龙绳,一端拴在反铐着鲍信两条手臂的手铐上,一端拴在一间办公室的门框上,让鲍信的脚尖勉勉强强够着地,却一点儿也用不上力,全身重量倒有八成以上都是由两条被反铐的胳膊承担了。这个整治人的方法,有个十分形象贴切的名字叫“燕飞”,又叫“喷气式”。
鲍信哪里受得了这样痛苦?自然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一个保安拿过一块保洁阿姨擦桌椅的脏抹布,一下塞进了他的嘴巴,鲍信才不得不呜呜咽咽地停止了哀嚎。
仅仅过了不到四十分钟,疾控中心的专家朋友已经送来了阻断药物。
专家劝慰鲍倩倩和覃昊说,艾滋病病毒进入人体需要2个小时左右,所以在艾滋病病毒暴露之后2个小时之内服用人类免疫缺陷病毒阻断药物,成功率可以达到99%以上,甚至可以说无限接近1oo%。
覃昊瞪视了一眼被吊在门框上的鲍信,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倩倩没有事情便罢,但凡倩倩有一丁点儿事儿,我就扒你的皮,拆你的骨头,抽你的筋!不把你鲍信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就不姓覃!”
警车载着鲍信闪烁着警灯,一路鸣着警笛远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身上穿着件黑色皮风衣,鼻梁上架了一副宽大墨镜、头上礼帽压得极低的男子,匆匆登上了一辆白色汽车。
迎面呼啸而来的警车,让墨镜男的心跳不自觉地加,致使他双手都在微微地打颤,心慌意乱的他连续打了两次火,竟然都没有把汽车动起来。
这个黑衣男子正是刚刚从聂慧玲床笫上爬起来,匆匆从步梯上偷偷溜下楼的欧阳海。
为了聂慧玲这个风骚女人,唐嘉忠和欧阳海两个男人由开始互相瞧着不顺眼,背地里互相使绊子,到后来逐渐撕破脸皮,见面不仅互相谩骂,甚至还有两次俩人直接大打出手。唐嘉忠当场撂下狠话,说今后一定找机会弄死欧阳海这个王八蛋。虽然有聂慧玲从中斡旋调停,俩人还是慢慢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自从和唐嘉忠结仇以后,欧阳海怕唐嘉忠雇人做掉自己,无论外出还是居家他都小心翼翼。没有摄像监控的地方,欧阳海从来都不涉足,晚上睡觉,他三个卧室轮流睡,而且毫无规律可言。甚至欧阳海为了自保,他把唐嘉忠威胁他的视频,设置成预设送状态,万一自己遭遇什么不测,也好让刑警们有一个破案的方向线索。
一天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一个“小偷”摸进了欧阳海的家。摸黑把欧阳海设置在主卧室大床上假人头给砍了下来。
还有一次,欧阳海在人民商场一层购买东西,一个铁质炒勺从五层坠落,擦着欧阳海的脑袋砸在地板上,把一块一平方的瓷砖砸出无数道裂纹。如果砸在欧阳海脑袋上,还不就像砸烂一个西瓜?
欧阳海除去有一副好皮囊,能够得到女人的青睐以外,要人无人,要势无势,怎么能够和掌握着无数地痞流氓的唐嘉忠抗衡?尽管有聂慧玲给他撑腰,欧阳海见了唐嘉诚还是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一天之前欧阳海就和聂慧玲约好,今天晚上在东港大酒店西餐厅共进晚餐。晚餐后,欧阳海送聂慧玲回家。身后的防盗门还没有完全关闭,俩人就互相搂抱在一起,两张嘴就像安装了吸盘一样紧紧吸在一起,俩人都用尽全身力气,要把对方整个儿都吮吸进自己的腹中,由于缺氧,都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俩人相拥着向卧室移动,身上的衣服就像手剥笋一样,一件一件地胡乱丢弃在客厅到卧室的高级羊毛地毯上。等进入聂慧玲的闺房,俩人几乎都变成了刚刚出生的婴儿。
欧阳海把脱得光溜溜紧闭双眼,有些意乱情迷的聂慧玲轻轻放在席梦思大床上,拿过一个比鼻烟壶还要小的玻璃瓶,倒出一滴液体,悄悄地涂在聂慧玲的敏感部位。
“宝贝儿,快点儿。”聂慧玲睁开迷离的双眼,一边撒着娇,一边张开两条白皙如玉的手臂搂向欧阳海的脖颈。
“白云飘在那蓝天里
我在草原上遇见了你
赛马会上的人海里
你的美丽比谁都美丽……”
俩人堪堪入巷,聂慧玲落在客厅的手机却突然大声唱起了《心上的罗加》。
欧阳海挣脱聂慧玲的怀抱,跑到客厅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唐嘉忠打过来的。
“宝贝儿,洗白白等着我啊,我马上就上去!”唐嘉忠明显喝多了酒,隔着电话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唐嘉忠有一个臭毛病,只要喝晕乎了,一定要在聂慧玲身子上泄一通,才能安然入睡。其他女人,甚至包括唐嘉忠的妻子褚郁健都不可代替。
聂慧玲无奈的冲欧阳海摆摆手,示意他快快离去,不要招惹唐嘉忠这个酒疯子。
为了避免和唐嘉诚相遇,欧阳海怀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选择步梯下楼。
路过一家公厕时,他停车走了进去,在水池边十分认真地洗了洗手,然后走到小便池前,淋淋沥沥地撒了几滴尿。
等他回到车上,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鸣叫着警笛,迎面呼啸而来。
“我靠,这么快就惊动了警察?”欧阳海不仅吓得身体筛糠,双手抖,致使汽车都不能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