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异象在此停滞,地穴重新回归了寂静——但几人的心境并没有因此而平复下来。
婷婷先畏惧地环视了一圈,在确认这些骷髅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后,她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我们接下来……真的要进去吗?”
面对着这些未知而诡异的现象,查理的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勉强。他强忍着心头的惊惧,努力挺直身子,也求助似的望向了埃克斯。
虎鲨回头看了一眼洞穴入口,确认它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震动而打开后,整个人都失落了下来。他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的那几具白骨。
“我们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埃克斯挤出了一抹苦笑,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埃克斯环视一周,深吸一口气后伸出双手,一左一右轻轻拍了拍婷婷和虎鲨的肩膀。
他看向查理,目光重新恢复了坚定:“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操纵它们的幕后黑手想要让我们继续前进,那我们继续前进就是了。
”就让我们看看,他或者他们,究竟还想玩些什么其他的把戏。”
查理点点头,然后轻声询问婷婷:“婷大人还走得动吗?”
婷婷粉红色的大眼睛中还残存着几分惊恐。她望着查理澄澈的琥珀色眸子,又在片刻之后偏过头去,向几人重重一点头,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本大爷才不怕会怕它们!”虎鲨大声说道,但没注意控制音量的他马上就受到了同伴们的责备。
“你小点声!”“嘘!”就连埃克斯也沉默着多看了他一眼。
虎鲨被吓得缩起了脖子,他心虚地转头望向周围依旧在静默的骨架,见它们并没有被自己惊扰到后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些骨骸像是耗尽了能源的机器那般安静无比,又或者只是根本不在意他们为何无故在原地磨蹭——
也是,既然眼前的困兽注定会选择继续前行,那它们又何须过分挂心于此。
埃克斯也隐约确认了这群骸骨身后的人对他们别有所求,暂时应该不会威胁几人的人身安全。他索性出声说道:“也罢,我们先原地休整一下吧。”
。
目标遗迹的森林之中,晴朗的日光直射覆盖着干燥黄土的地表,此处则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
投身于各式繁杂设备的研究人员中,只有寥寥几个抬起头匆匆扫视了一眼四周,更多的人仍低着头,专注地盯着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读数。
按照埃克斯之前的安排,这些研究人员本可以在异变生后直接撤离,但现在他们却都选择了留在原地坚守工作岗位。
整个现场看起来井然有序:每个研究员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地底传来的震动并未使他们产生明显的惊慌,一切都看似尽在掌握之中。
扶幽静静地观察着这些工作人员,却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本就紧张的面容此刻似乎更加凝重,地底传来的异变则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为了心神不定的惊弓之鸟。
也就在刚刚,他们与地底的联系不知为何被切断了……扶幽充满担忧地看向唐晓翼,后者则在方才怒骂完查理后就不再作声。
唐晓翼黑着的整张脸仿若能滴出水来,他低头盯着研究人员所操作的屏幕,浑身都散着暴风雨前夕般的低气压。
尽管不清楚那位研究人员心中的想法,但扶幽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绝不敢出声招惹眼前的唐晓翼。
他只能轻轻地碰了碰蹲坐在一旁的洛基,弱弱地问道:“还没能重新恢复联系吗?”
“看起来是的。”洛基闭上冰蓝色的眼眸,对扶幽轻轻点点头。
“……”见这边一时半会很难有其他进展,扶幽有些焦虑地准备起身离开,“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走出几步后,扶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几道多余的视线,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晓翼与洛基无声无息地跟在他的身后。
唐晓翼对上了他的目光,下意识想要像往常那样一挑眉毛,却丝毫掩不住眸中的一片阴霾——总之是起到了反效果。
扶幽转回脑袋,默默咽下一口唾沫,两人一狼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继续往前行去。
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慌慌张张朝这里冲来的雁。雁在扶幽身前一个急刹车,语气和表情都透着焦急迫切:“洞口……洞口被封上了!你们快去看看!”
听闻这个消息的三者均是眼神一凝,以跑代走直接奔向了墓穴的入口。
。
待他们来到洞口处,便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研究人员。
沉重的工具箱在工作人员的身边敞开,他们正在以极快的语讨论着,明显是对眼前的某样东西束手无策。
雁领着一行人钻入了工作人员堆中,他们也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其中一位解释说:“这些东西是刚才震动的时候突然长出来的,我们刚刚正尝试破坏并从它上面取样,却失败了。”
几人低头望去,只见入口边缘处突兀地探出了树根般的管状物,它们扭曲而又粗壮,在他们的面前肆无忌惮地交叉盘绕,一层叠一层地着将整个洞口都死死封住。
扶幽自它们的缝隙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腐气息,尽管它在到达地面后便立即被风吹散,但已经足以让人想象地下的环境究竟有多么恶劣。
洛基则比扶幽更早闻到这种味道。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厌恶的神情自狼上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直接接触这些气体还是太危险了,戴上这个吧。”雁将一个呼吸面罩递给了扶幽,又对看过来的唐晓翼不客气地说道,“没有手吗?自己去拿。”
“……哦。”唐晓翼显然没有心情在这种时候和她置气。
“这就是……那些树根吗……?”扶幽凑近端详着这道天然而不自然的屏障,清晰看见树根的表面粗糙而遍布裂隙,外掀的树皮脆弱得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掰落。
扶幽伸手轻轻摸了摸其中一条树根,感受到了粗糙坚硬而略有扎手的触感——和普通树皮并无多大差别;
但当他尝试着用手指掰动树皮一角,却意外地失败了——树皮纹丝不动,依旧牢牢地依附在树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