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将我带大的师兄昨天去世了。
语气平淡。
可裴言澈却又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想起白日里傅宁鸢云淡风轻地和大家聊天说话时的模样,裴言澈的心就像是被无数细细密密的牛毛针扎了一般。
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他沉湎于悲伤。裴言澈干巴巴地道。
亲人离世这种伤痛。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是言语无法安慰的,只能靠时间的风沙去掩埋这种伤痛。
但每次有风吹起,还是会露出刻骨的伤痕。
不用费心安慰我,我懂,只是突然有了些倾诉欲。傅宁鸢看出裴言澈的局促,道。
裴言澈闻言,默默地走到傅宁鸢的身边,身体力行来做个垃圾桶。
傅宁鸢就这样一路念叨着她和师兄少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等她沉默下来后,裴言澈才开口道:
当年,我妈是被人用玄术害死的。
傅宁鸢倏地抬头看向裴言澈。
你还记得我问你,普通魂体接触到我会怎样吗?他问。
傅宁鸢点点头。
当时她就猜测他身边应该生了不为人知的伤痛之事。
一开始大家都只当我妈的死是个意外,暗中那人还想害我性命,但却一直没能成功。后来他露出马脚爷爷现这件事情时,等请了大师后,大师告诉我,我没中招是因为一直有鬼魂在保护着我,而那时,她的魂体几乎已经全散了。
裴言澈简单的几句话就讲完了整个过程。
可傅宁鸢却能想象到,裴言澈知道自己的母亲死后还要每天忍受着灼烧的痛楚保护着他时,有多心痛。
有时,我真的恨这具身体。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死后受那么多苦。裴言澈道。
听裴言澈讲完,傅宁鸢才知道为什么她提起他身上的特殊之处时,他会露出痛心的表情。
抱歉。
道什么歉?裴言澈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只要我们还一直念着他们,他们就还一直在我们身边。
傅宁鸢步子一顿。
她,居然被一个小伙子给摸了脑袋!
算了,看在他为了开解她而掀开自己伤痛的份上,原谅她了。
是啊,真正的离开是从遗忘开始的。傅宁鸢赞同地道。
只是
傅宁鸢突然道:
你好像对我讲的那些事情,并不惊讶?
她从前可没向裴言澈透漏过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当初你救了爷爷后,他让我多加照看你,我就调查了你的信息。
嗯?
所以,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调查资料上的那个人不是你,至少你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那种地步,更不会抛下脸面要死要活的。裴言澈语气笃定地道。
傅宁鸢闻言,扯扯唇角,问:
你就这么确定那不是我?
裴言澈很确定。
但傅宁鸢这么问了后,他又没那么确定了。
他看向傅宁鸢,眼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事情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那个确实也是我。傅宁鸢道。
傅宁鸢认识裴言澈一两个月,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雷击一般的表情。
也是你?
傅宁鸢点头。
我以为
以为是我夺舍了?傅宁鸢问。
嗯
裴言澈声音干涩,拳头却已经死死地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