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
张昨儿在监牢守了大半宿,一大早就被“咣当咣当”的敲门声弄醒。
“来了来了,靠,谁啊,轻点行不行啊,大铁门都要被砸坏了。”
张一边抱怨一边拉开监牢的大门,只见门外于成黑着脸,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冷然。
“教、教头,”张心里憷,寻思自己最近也没得罪于哥啊,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来教训欺负嫂子的那帮小混蛋吧”
于成点点头,默不作声往屋里走。
张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碎碎念“教头,那帮小混蛋忒无赖了,几鞭子下去往地上一躺就装死,气得我跟几个兄弟泼光了两桶冷水,那帮小王八犊子才老实。原本想今天再处置,可巧你来了,你放心,敢欺负咱嫂子,兄弟几个肯定叫他们脱层皮。”
快到关押五个乞丐的牢笼前,于成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做的事,不是脱层皮就能了了。”他声音冷然,恨意森森。
张跟了于成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吓了一跳之余,很是不解地问“教头你的意思是”
于成眼中杀气腾腾,将家中小乞儿的惨状告诉张。
张听完差点没恶心吐了,“小王八犊子忒不是东西了,打死都算轻的”
“是啊,打死都算轻的。”
于成面色沉沉,抬脚几步,走到关押乞丐们的牢笼前。
牢笼里的乞丐横七八竖睡成一团,因为挨了鞭子而难受得不停翻身,却丝毫没有被抓后的不安。
张不满地敲打木栅栏,“起来起来,小王八犊子来享福了是不是,都给老子起来”
乞丐们掀了下眼皮,胆子小一点的乖乖爬起来,胆子大一点,比如那个丐帮头子,懒洋洋地压根没动弹。
张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拉开门上去就是两脚。
丐帮头子缩成一团哀嚎“哎呀,差役杀人啦,救命啊,我要死啦。”声音像杀猪叫,其实护着身体根本没受伤。
于成上前一步,示意张退后,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丐帮头子“你叫什么名字”
丐帮头子瞥了眼于成,震慑于对方身上的气势,不情不愿地回答“林瑞。”
没有自谦也没有一点卑微,理直气壮地态度仿佛人人都该让着他。
于成背在身后的双手握成拳,面色愈沉郁,只是林瑞懒散地赖在地上,看不见。
“今年多大”
“十八。”林瑞见于成说话不急不缓,以为他脾气好,没有开始那么谨慎,甚至嬉皮笑脸地问“大哥你是差役的头子啊我跟我兄弟们真没干什么事,那什么,你看需要多少钱或者粮食才能放了我们啊”
“谁是你大哥,”张嫌弃地喝斥“不要脸的狗东西。”
挨了骂的林瑞也不恼,嘻嘻哈哈地指着自己。
“对对对,差爷说得对,我就是个狗东西,您大恩大德,放了我这个狗东西,我好上街讨饭吃。”
张还没见过这样“能屈能伸”的人,一时间竟然被林瑞噎住,说不出话来。
于成并未搭林瑞的茬,只按着自己心中想问的,一一问他。
“那个残疾的小乞儿是你们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