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除了隋唐还是一脸平静,其他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些许怒色。
尤其是郭跃,他猛然想起昨夜正是此人从旁偷袭了程胜祖。
虽然战场之上讲的生死搏杀,而非单人对战,但那偷袭的行为,仍然让他心中多了几分不快。
想到此处,郭跃脸上的伤疤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嘴里更是毫不客气的回怼道:“狂妄。”
“隋将军息怒,龙锋兄弟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冒犯,而且他为人骁勇,想来是习惯了正面厮杀。”见死军众将脸上的表情不对,敖冥赶忙解释道。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昨夜就是你在程胜祖未进入埋伏圈之前,率先出兵,以至于燕山王军损失近千人,你可知道,在我死军之中,不尊将令者,可判斩立决。”
敖冥的解释并没有平息隋唐的愤怒,他依然直直的盯着龙锋,声音冰冷,神色蓦然。
他非常讨厌这种不顾人性命的个人英雄主义,战争自然少不了伤亡。
但若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而将麾下士卒置于险地,那这样的人便不配为将,甚至他造成的危害,要比对面的敌军更加严重。
“放屁,你死军的军法又管不到老子头上,再说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龙锋闻言脸色迅难看了起来。
“战争当然没有不死人的,可也分如何死?我死军自四月初五东出以来,迄今大小九战,平北地、入燕郡,共击垮永生军近二十万人,阵亡者却连五百都不到。”
“你们一场十拿九稳的伏击战,在天时地利、装备兵力皆优于敌人的情况下,损失近千,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隋唐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平静,甚至声音也不大,他就坐在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上,侃侃而谈。
然而,言语和神态之间,却是威势尽显。
望着眼前的隋唐,敖氏兄弟又一次想起了那一日歃血堂前,隋唐站在燕字大旗下,言辞如刀,锋芒四射,压得九山十八寨的燕山豪杰寂寂无言。
那时龙锋、孙章都还未上山,所以,他们并不了解隋唐。
此时,当两人真真正正面对隋唐时,心中竟莫名多了一种仰视。
他们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龙锋,他与隋唐年龄相仿,但地位却千差万别。
一个已是灭楼兰、平北地的平逆将军,一个却只是初出茅庐,却还要被人指责和挑刺的少年。
心中有不平,便易生恨。
龙锋就是如此,只是隋唐所说尽是事实,他没有任何理由当面反驳,但那莫名的恨却已经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心底。
“郭振,你带铁林军埋伏在两侧山丘之上,以作伏击。”
“郭跃,你带一个千人队,连同燕山王军的几位兄弟,出阵诱敌,记住,只许败,不许胜。”
“等将敌军诱入寻鹿丘之后,牧野你率破军武卒,封锁出口,我要让敌人一个都逃不出这寻鹿丘。”
眼见龙锋沉默了下来,隋唐也没有再纠缠此事,他随即便针对接下来的战事,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统帅放心,保证让他一个都逃不了。”
“隋将军放心,我燕山王军,必全力以赴。”
先是死军众将起身回应,随后敖氏兄弟也赶忙表达了态度,众人的声音聚合在一起,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寻鹿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