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脑海中生出急智,先试图说明大家不是有意隐瞒的态度,再努力表明自己也不知道和她爸站在同一战线,尽力想让她爸恢复理智,“叔母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她就没盼着我们好,老爸,你冷静点,别被她绕进去了,她绝对不怀好心,一直在说恒之拆迁款的事,还不知道打什么算盘呢。。。。。。我妈防着点她,我觉得也能理解哈。”
“你妈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怀好意?贪恒之那点钱?”
苏爸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讽刺地道出心底的不满,“合着我们家都是小人,就她是君子呗,我们人人都要害她,图谋不轨。还有恒之。。。。。。真是白养了!”
“爸!话不是这么说的!”
苏星河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我妈和恒之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可也不能口不择言呀!特别等会儿回家,老爸你最好还是保持冷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为它闹得天翻地覆。”
苏星河说得很真诚,这笔拆迁款本来就和他们没关系,她妈妈固然太过谨慎,可也只是含糊,而没有完全欺骗,她爸要是真关心,刨根问底,苏星河相信,她妈也会告诉他,既然苏爸自己也没那么在意,现在又何必为此大动干戈?
苏星河皱着眉头,望着脸色青的苏爸,一时有些迷惑,她感觉,自己也愈看不懂曾经总是笑眯眯的父亲了。。。。。。
回到家,梁云珍和傅恒之已经坐在餐厅,苏爸径直走上前,望着梁云珍涨红了脸,“梁云珍,你现在真是让我陌生,拆迁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骗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又不是我们家拆迁,这是恒之的私事,我们只是帮忙跑个腿,你都不在家,也帮不了忙,我就没和你多说,你现在到底在气什么?苏圆,你不会是觉得在你妈和你弟一家面前掉面子了吧?”
“走,我们进去说。”
梁云珍一针见血的话语让苏爸更加难堪,他眼色一沉,抿住双唇,看了眼苏星河和傅恒之,强忍住满腔怒气,想把梁明珍拉到房间里,好好再聊聊。
梁云珍起身,却没有跟着苏爸往房间走,她淡淡的声音在苏爸身后响起,“没什么好聊的。苏圆,我们离婚吧。”
苏爸不可置信地转头,这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可看着同样愣住的苏星河和傅恒之,他心底清楚,这就是梁云珍内心的表达。
苏爸深呼吸,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地确认道,“云珍,这件事是你瞒着我,你的不是,你现在还要和我离婚?”
苏星河完全没想到事情这般展,感觉自己从苏爸的话语中仿佛听出了些许委屈,可梁云珍沉静地站在那里,完全不为所动。
“对,还是走到这一步,我们该说再见了,或许,我们就是没那么合适吧,不能强求。”
“离就离!”
感觉到梁云珍的坚定,苏爸恼羞成怒地喊了出来,可说出口的瞬间,望着不远处的妻子,他还是无比迷茫,苦笑了一声。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眼前人陌生又熟悉,没有争吵,没有大闹,甚至没有对峙,往昔,他总感叹妻子话多又外向,倾诉起来他没有一点插话的余地,可现在,对上梁云珍冷静的眼神,沉默的坚持,他甚至希望她能和以前一样……
何至于此,他已经让她这般失望了吗?
“我们不是一直都挺好吗?恒之这件事我……不怪你,我也有错,我一直在外奔波,什么事情都是你费心费力,我能理解,过去就过去了……”
苏爸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和梁云珍对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看到这样努力挽救的父亲,苏星河突然感到一丝心酸。
“过不去了,苏圆,我不想过了。”
梁云珍轻轻说道,她给过他太多次机会,这件事,她犹豫过、纠结过、彷徨过,甚至就是昨天,她也再次迟疑。
可她真的好累,身心俱疲,恒之这件事,瞒着他,她心底并不好受,她也问过自己,会不会是多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事实上,今天这些事不正说明了,她不是多想,她已经这般努力,试图消灭吵架的风险,可仍然是徒劳。
她不想这样纠缠下去了,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云珍,你最近是太累了,忙里忙外,我不该再这般闹你,我的错,拆迁的事,你不想说。。。。。。就算了,真的算了。我们的事,从长计议呀,你就是不想想我,也。。。。。。想想孩子们啊!”
苏爸的声音有些慌张,他看向梁云珍平静的双眼,语气也变得更加急促。
“你到底在怨什么呢,苏圆。”
听到苏爸反复提及恒之拆迁的事,梁云珍突然无奈地笑了,她听出来了,他被欺骗隐瞒的委屈和不甘,可委屈和不甘的向来是她啊!
“你瞒着我的事也不少吧,远的不说,今年你弟找你借钱买房,你给了多少?”
“。。。没有。。。当时你说不借,这事不就过去了。”
苏爸吞吞吐吐道,注意到旁边眼神四处乱瞟的苏星河和傅恒之,“星河、恒之,你们先回房。”
“不用瞒着他们,他们也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
梁云珍说的很坦然,她这些天也想过很多,可相比于遮遮掩掩,还不如坦坦荡荡,对他们,对孩子,都好。
“云珍!”
苏爸拉长了声音,望着苏星河和傅恒之的眼睛,他感到一丝难堪,语气也有些埋怨,她是铁了心揭他老底。
“苏圆,你真的没借给你弟弟钱吗?你瞒着我的那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细究,这么多年,我受够了!”
为了家庭和谐,即便心知肚明,即便咽不下这口气,梁云珍很多时候在很多事上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可一件件事堆积,磨灭的不止是她的棱角,还有她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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