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善善不由惊叹,这修炼堂隔音效果居然这么好。
进了里面,师父先在石凳坐下,然后抬眼看她:“身体恢复好了?”
柳善善想起剩下的大半瓶灵心露,以防万一她还没喝,这关头也不敢承认,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来,打坐修炼。”
柳善善本找了块石凳准备坐下,听见这话,跟屁股上长了刺一般,还没坐稳便弹了起来,委婉暗示:“师父,我昏迷了几日,今天才醒。”
不是说好了明天卯时才修炼吗!
师父微微偏头,似有不解:“不为修炼,为何过来?”
柳善善哪里敢说,是因为变卖了他送她小玩意,深感愧疚、心虚、感激等多种复杂情绪,才想着过来找找他……好寻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于是她张口便厚颜无耻道:“自然是因为太想师父了呀!”
本应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却没想,师父听了后,却轻轻皱了下眉头,表情看上去似是有些迷茫:“想?”
柳善善:“?”
她虽觉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却没多想,重重点头,跑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捶背表忠心:“是呀是呀,半日未见,非常想念,很想见到师父,看看师父有没有吃饱穿暖,如今看到了……”
看到了,她也就放心了,该走了。
所以千万不要喊她修炼!
话说一半,却听他问:“那是为何?”
什么为何?
说到这里,要是再听不出不对劲,柳善善就是真傻子了。她愣了好一会儿,蹲到师父跟前,认认真真仰头盯着他。
师父看上去很年轻,从样貌看应是顶多二十出头。
她听人说,他早已活了好几百年。
&nbs
p;可这会儿,望着他的眼瞳,她竟只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未经世事般的澄澈与无瑕,和他上百岁的年龄半点也不符。
柳善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她心内大震,下意识问他:“师父……之前都没有想念过某个人吗?就是特别想见到那个人,见不到就会觉得心绪不宁,焦躁难安,心里痒痒。”
师父沉默了会儿。
似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缓缓将头转向一旁。
隔了会儿才道:“没有。”
猜想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活了几百年,没谈恋爱就算了,朋友也没交吗?
柳善善大张着嘴巴,及时在师父视线望过来的时候把下巴摁回去,然后不敢置信问道:“那师父您……以前都做些什么了?”
师父答:“修炼,伏魔,收徒。”
听上去十分寡淡无味呢。
但只要想到这个人是师父,一切又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怪不得他说,此前从未生过魔念。
想来也是,就连朝夕相处的几位师兄姐,似乎对师父也是畏惧崇拜多于亲近。
可是,几百年都如此,会不会孤独呢?
柳善善不由感性了起来,蹭到他腿边表忠心:“师父,徒儿以后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
师父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后,出声道:“既然如此,过来修炼吧。”
柳善善:“……!”
你自己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