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应:“好。”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垂在腕下的手拎包里取出手机,递出,表示:“加个微信吧。”
“后续什么情况,还麻烦你与我说一声。”
过于正当的理由,显得姜妤笙再不加,分外刻意和扭捏。姜妤笙犹豫一秒,还是取出手机,扫了她的码,加了她的微信。
薄苏的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海。
姜妤笙眼底有极不易察觉的讶异闪过。
不带一丝留恋,她看薄苏通过了好友申请,系统发来了自动问候的信息,就与薄苏再道了一次别,背过身,悠然地朝没有薄苏的远方走开了。
高跟鞋敲击石板路的声音,是否有与她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渐行渐远,她刻意忽略不去听。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解锁了屏幕给庄传羽发消息,问她:“睡了吗?”
庄传羽很快回:“还没有。”
姜妤笙便说:“早上提货的时候,发现有老板给我捎了罐红茶,我带过去给你品品?”
鹭城有很浓厚的茶文化,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茶具。庄传羽和姜妤笙都算不上真正的爱茶之人,却都有闲时饮茶的习惯。所有茶类中,庄传羽最好红茶。
果然,庄传羽发了个OK的小狗表情,显然心情挺好的。
姜妤笙笑笑,笑完又静了静,叹了口气。她收起手机,快步走回住宿处,翻找出了本来备着的、准备下次离岛看望原先住宿处的房东奶奶时送她的、还没开罐的金骏眉,直起腰出门。
到达听风民宿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好在对夜猫子庄传羽来说,还不算晚。
和前台打过招呼后,姜妤笙循着熟悉的路线走入后花园。
后花园里隐隐有人声笑语,庄传羽和另一个她们都熟识的好友沈珈禾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在等她了。
“珈禾姐也在呀?”姜妤笙打招呼落座。
沈珈禾无奈地抱怨:“今天本来要去健身的,但这个人非得拉我来看她射箭,来了就是一箭又一箭,一
不小心,就到了这个点了。”
“哎!你这话说的,好像刚刚射了一箭又一箭,玩得不亦乐乎的人不是你一样。”庄传羽不满。
沈珈禾表示:“反正拔了一箭又一箭,说再来一组,肯定能更准了的人不是我。”
庄传羽明艳的娥眉拧起,愤怒:“哇,你这个女人,怎么好歹不知,我任劳任怨地为你拔箭,鼓励你,反而成我的错了?我耽误你时间了?”
沈珈禾高冷地“嗯哼”一声,庄传羽大吃一惊,又拿她没办法,直接怒而大喝一口茶,宛若一只吃瘪的漂亮缅因猫。
姜妤笙和沈珈禾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沈珈禾是两年前和姜妤笙差不多时间来到澎岛上开店的,姜妤笙开的餐厅,沈珈禾开的咖啡厅,两人因一次读书分享会相识。
而庄传羽和沈珈禾的相识,则显得更奇妙一些——因庄传羽养的小公猫,让沈珈禾养的小母猫怀了孕。
但那小母猫,是自己跑进庄传羽的家,才让庄传羽养了一段时间,与她家的小公猫有了私情。
庄传羽认为,事已至此,她愿意负责的。
沈珈禾却大为不高兴,觉得庄传羽作为小公猫的主人太不负责了。她家小母猫还那么小,怀孕对身体伤害那么大,她都没有考虑到吗?意外收留它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把两只还没有绝育的猫分隔开来养吗?
庄传羽也不高兴了,她也以为它们还小,还没到发情期啊。况且,沈珈禾你负责你怎么还让猫跑了出来?
两人争了个面红耳赤,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互相看不惯对方的人渐渐交上了朋友,却依旧改不了总要噎对方两句的习惯。尤其是沈珈禾,任谁见了她都要夸一句成熟稳重的人,在庄传羽面前却难免总有些坏心眼,要怼她两句,看她炸毛。
“下一泡换这个吧。”看完沈珈禾逗“猫”,姜妤笙把带来的茶罐放到庄传羽面前。
庄传羽拿起一看,“哇”了一声,抬头挑眉看向姜妤笙,似笑非笑:“哪个供应商老板这么大方,给你捎这么好的金骏眉啊?”
目光中隐有探究的意味。
姜妤笙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试试味道。”
庄传羽目光在姜妤笙脸上逡巡,像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敛了大半,也没再说什么。
但气氛总归有点不大松快了。
沈珈禾夹在她们中间,听她们不痛不痒地闲聊了一泡茶,猜想她们可能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喝完手上的最后一杯茶,就以“感觉累了”为由,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