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一个人就是欺负一大家子,只要一大家子里有一个暴脾气,出门就得担心被套麻袋。
挨了打之后还不一定能找出罪魁祸首,对面那么多人,麻袋一套谁知道动手的是谁?
弹劾狄青就不一样了,狄青只有一个,被套麻袋了嫌疑人也只有一个,挨打就再弹劾,弹劾就继续挨打,额……
反正大概就是这样,他又不是那些文臣,哪里能猜出来他们是怎么想的?
赵仲针拍拍手站起来,“我想着年后去西北一趟,我爹在京城轻易不能动弹,我这个当儿L子总能替他去前线鼓舞士气,当年真宗皇帝就是这么被寇相公强行拽到前线才让前线士气大振守住了城池,我觉得我也行。”
苏景殊愣了一下,“啊?”
赵仲针遗憾不已,“然后就被我爹骂了一顿,差点连我出门的资格都给剥夺了。”
苏景殊松了口气,“就说官家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真宗皇帝当年为什么会被寇相公强行拽去前线?因为大宋再守不住边关的话契丹人就打到汴京了!
西夏这才哪儿L到哪儿L,他们应该担心大宋打到兴庆府才对。
大宋这边知道打到兴庆府得不偿失不会轻易派兵远征,西夏不知道啊,要亲政也是西夏亲政。
那个四五岁的小狼主出现在战场上,没准儿L还能卖个惨让将士们继续给他卖命,按照现在这种情况,西夏的军队不用和大宋打自己就能散个七七八八。
赵仲针的督战建议被驳回了也不气馁,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不行还有下下一次,西北四路去不了,赶明儿L去大名府、真定府也一
样。
真定府是祖母的老家,他去真定府代替祖母溜达溜达总没问题吧?
不知道朝廷下次和辽国谈判是什么时候,能不能带上他一起,他保证他不随便插嘴,一定不给使节团找麻烦,遇到事儿L了还能以皇子的身份给使节团撑腰。
小小苏兴致勃勃,“带上我带上我,殿下,带上我去和契丹人吵架,我可擅长吵架了。”
过等几年等他身上有了功名再去,他们现在去根本插不上嘴,有功名了才能以使臣的身份理直气壮的开喷。
不是说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吗?那就试试能不能舌战三军。
小光国公大手一挥,“好嘞,到时候我当正使你当副使,咱们俩靠嘴收回燕云十六州。”
两个少年郎畅想未来,仿佛已经能看到将来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荡漾的大冬天都能开出花来。
不远处,公孙策收拾好今年的卷宗封箱,手里的活儿L告一段落终于能松口气,等差役把装满卷宗的箱子抬下去才抿口茶活动活动筋骨。
“展护卫。”公孙先生抬头,把躺在房顶上晒太阳的展猫猫喊下来,指指蹲在院子里的两个少年郎,“景哥儿L和光国公说了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这么高兴?”
公孙策感觉“高兴”这个词儿L不太合适,但是一时半会儿L又想不起来其他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凑活着用用。
展昭伸了个懒腰,江湖高手耳聪目明,躺在房顶上也能将院子里的悄悄话听的一清一楚,“殿下说要带着景哥儿L出使辽国,他当正使景哥儿L当副使,舌战群雄兵不血刃收回燕云十六州,然后让辽国百姓带着地盘当投名状主动来降,让大宋一兵不发笑纳整个辽国。”
公孙策:???
“景哥儿L又在琢磨写话本子?”
展昭忍笑忍的艰难,“没有,他们俩真的想这么干。”
最开始说的是西夏,说完西夏然后转到辽国,要是没人打扰的话,接下来可能就是北边的无尽大草原。
公孙策摇摇头,小家伙们异想天开,这么离奇的想法能凑到一块儿L也是难得,“看时间包大人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官家这次要商议的是什么。”
年底事儿L多,他们包大人最近天天往别院跑,府衙的活儿L基本让他一个人干完了。
别院住着踏实安心,就是有一点不好,离衙门太远。
三司衙门平时最是吝啬,连三司衙门都因为往返太麻烦建议官家在皇宫周围选地方建个新别院暂住,可见各个衙门都有点受不了。
“我知道我爹今天找包大人他们要干什么。”赵仲针小声说道,“我爹想将祖父尊为皇考,正好快过年了,所以和朝中大臣说一声。”
他爹继位不久,过完年就是新的开始,所以这个年对他们一家而言意义非比寻常。
皇帝继位后加封亲眷很正常,自从他爹当了皇帝,他和他弟的官职就跟窜天猴似的往上冲,祖父虽然已经去世,但是还是得追封。
不过他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爹被过继给了仁宗皇帝不假,但是前些年什么情况朝中大臣们也清楚,仁宗皇帝其实不乐意认他爹这个儿L子,他爹也不乐意认仁宗皇帝那个爹。
相看两厌,毫不夸张。
按照礼法,他爹已经是仁宗皇帝的儿L子,但是他爹和祖父的关系很好,和家里的叔叔伯伯们关系也不错,所以就想尊祖父为“皇考”。
毕竟是亲爹,没毛病。
苏景殊也小小声,“这不太合礼法吧?朝中大臣会同意吗?”
“我爹就是通知他们一声,他们同不同意不重要。”小光国公摊摊手,“祖母和宗正寺都没意见,朝臣能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也没用,这是他们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来咸吃萝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