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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胡汉混居,不管是大宋境内还是西夏境内都一样。
大宋有外族为官,辽国西夏同样有汉人为官,但是当官是一回事儿L,最高掌权人是外族又是一回事儿。
西夏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党项人不满梁太后一个汉人掌权,但是他们又推不出能服众的党项贵族,只能一边使绊子一边眼睁睁看着梁氏掌权。
梁太后尝到掌权的滋味后越发不想撒手,朝堂觉得她是汉人对她不放心,那她就想办法打消朝堂的疑虑。
没有什么是砸钱解决不了的,要是那些人还给她使绊子,那就是钱没砸够。
和她是不是汉人没关系,只要将那些人喂饱,就算掌权的是头猪他们都没意见。
问题是朝堂上都是写喂不饱的无底洞,怎么拉拢也拉拢不完。
梁太后虽然年轻,但是她这些年见识的政斗并不少,上一个权倾朝野的没藏氏间接亡在她手上,该有的手段心计她都不缺。
朝中勾心斗角闹的她心烦,不如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免得闲着没事儿L天天给她找不痛快。
什么都别说了,出去打仗。
他们这个冬天过的不痛快,中原也别想好过。
中原的确被她的仓促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满朝文武几百个脑袋都想不出来那位梁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
西夏要是有兵能和大宋打的有来有回也就算了,现在明显打不过大宋还非要过来挨打,这不是有病吗?
还有那开战理由,趾高气昂的让大宋把绥州还回去也就算了,还说大宋禁止宋夏之间的私市不妥,不光要大宋还绥州,还要大宋放开私市。
她自己看看这理由合适吗?
两国之间有正儿L八经的榷场,西夏那边没本事管理商户收税他们大宋有本事,有正儿L八经的榷场为什么要开放私市?放着钱不要只想往外扔?
西夏和大宋这些年战事不断,每次开战都要关闭边关榷场,因此私市比别的地方兴盛的多。
大宋严禁私自和辽国西夏通商,尤其是茶盐相关的生意,一旦发现就是刺配充军,但是前头吊着的利益太大,就算被发现后会被刺配充军也挡不住商人偷偷交易。
平时也就算了,战时敢这么干就是发现一个抓一个。
国库年年见底,商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绥州那里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西夏将领投降给大宋送的投名状,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呸,连西夏都是抢了他们大宋的土地建立起来的,怎么能用“还”?
分明是物归原主!
赵曙以为所有人都应该这么想,但是他没想到朝中竟然真的有建议他把绥州还给西夏的。
就……
他读的书和那些人读的书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同样的书怎么能教出来那么截然不同的人?
别说西夏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是李继迁出奔叛出
大宋才让那些州县脱离了朝廷的掌控,就算绥州从来没被他们管辖过,主动送上门来的地盘也不能往外推好吧?
官家默默把上疏建议把绥州还回去好和西夏和平共处的大臣记下来,准备来年就把他们派去边关当官。
京城的繁华容易让人迷了双眼,还是得隔三差五出去走走才行。
他本来以为朝中大臣各个都有能耐,就算有些在打压武将上有些魔怔,在不涉及武将的情况下还是很正常的。
结果可好,这次西夏换了主事人要和大宋撕破脸,送到他手边的奏疏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有建议还绥州的,有建议加派监军去西北的,甚至还有说火器杀伤力太大有伤天和,建议朝廷封存炸药火炮,继续和以前一样用大刀长矛来作战。
官家:他们的脑子是怎么当上官的?
冬日天寒,赵仲针放弃和坚硬的土块作斗争,让曹太后在种菜的时候分出一点点心思帮他看麦苗,然后就把课后休息场所挪到了他爹的书房。
不是他要求的,是他爹强迫的。
要不是他爹非要他陪着看奏疏,他宁肯去陪祖母锄地也不想看这些让他满脑袋问号的奏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想要收复西夏不光要国库充盈,军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是大问题,还有那些杀良冒功、贪污军饷的将领,一旦开战都是祸患。”赵曙一边写信一边感慨,“祖制不好,真的不好。”
太祖皇帝明鉴,不是他对祖先不敬,而是祖先留下来的制度越用弊端越多,眼看着就要把大宋给带进沟里,他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赵仲针撇撇嘴,从一堆奏疏里把那几本离谱到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的东西找出来,“爹,我觉得朝中的祸患更大。”
武将杀良冒功、贪污军饷是祸患,但是武将只能祸害他手底下的军队,朝廷对那种情况的惩罚很重,一旦被发现直接砍头,所以军中敢那么干的将领并不多。
文人不一样,那些离谱的想法一旦实施下去祸害的就是数不清的人。
大宋还没有杀士大夫的规矩,文人犯的事儿L再大也就是贬谪,贬的再偏远也能好吃好喝好享受,毕竟官员的俸禄不能克扣。
“爹,西夏那边您是怎么想的?”小光国公最近听了几场朝会,感觉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韩相公的话我能听懂,富相公的话我也能听懂,只有文相公,他是不是和狄将军有私仇啊?”
“没有私仇,就是怕武将地位太高影响朝中文臣的处境。”赵曙对此看的清楚,“本朝自开国便崇文抑武,文臣高高在上惯了,见不得武将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所以要在武将身居高位之前把人给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