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虽劝了两句,宝钗在此事上却不听,笑道“平儿姐姐如今有了身子,不能操持宫务,我若再偷懒,只三丫头一人,哪里撑得住”
贾琮道“不是紫鹃也在帮忙么”
宝钗闻言,抽了抽嘴角,道“她是代颦儿守在那的,等闲怎好开口”
贾琮奇了,问道“她怎不好开口”
宝钗嗔了眼贾琮,道“宫里大多数事都是由六局和宫正司的女官以宫规处置,只有难决的,才报到我们跟前来。我们三人就一起商议探讨后再拿主意,正好还可以看看是不是哪处规矩已经不合适了,改一改。若是紫鹃开口,这事也不必商议了,就只能按她的话办了。”
贾琮哑然失笑道“你们这么认真”
见宝钗横眼过来,贾琮忙摆手笑道“失言失言了,宫里加起来上万人,你们这般原是对的。不过只你和三妹妹两个也忙不过来,让云儿、宝琴一道帮你罢。”
宝钗这才满意应下,见时候不早,便不再耽搁,先一步去忙了。
等贾琮从慈宁宫、咸安宫转了一圈回到明德宫时,就见黛玉、叶清二人正有说有笑的用早膳。
他也不客气,上前坐下,紫鹃不在,绿竹就笑嘻嘻的替贾琮盛粥送上。
黛玉笑眯眯的为贾琮剥了一个鸡子送上,叶清提醒“快吃,吃啥补啥,林妹妹让你补补。”
黛玉气的俏脸羞红,拿这个姐姐没法子。
她多咱是这个意思,她难道还能让贾琮“吃蛋补蛋”
绿竹也受不住,趁着给叶清添粥的机会跑开了。
贾琮懒得理会,两口将鸡蛋吃下,就着小菜大口吃起春卷来。
叶清见他没反应,便不再顽笑,她正色道“前儿开国公府诰命郭氏托宋国夫人进宫给我递了封信儿,求我说个情。李家的日子最近难熬的紧,和郑国公府的交情算是断了,宋国公刘智虽说明了不怪李道林,但勋贵武臣们都在观望宫里的态度,等你话。你一日不开口,就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和李家挨边儿。清臣,你我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要你做主,到底是把开国公府彻底的压下去,还是到此为止,总要给个准话。”
北疆大捷传至都中那一日,李道林一颗掌心雷没丢出去,送掉了他和郑国公屠尤的性命,也废了宋国公刘智。
或许外人只当是李道林失手一回,连李家亲兵都这般说,因为他们亲眼目睹如此。
但贾琮和叶清却能断定,内中必有因果。
只是武王没说,他们也没问,也无需问
此事之后,不仅让开国公府失去了顶梁柱,军中的影响力一下断了大半。
还和亲密无间的郑国公府变成了陌路
而宋国公刘智之所以能保存,是因为他本是宣国公赵崇那边的贞元勋臣,宣国公一系,经过崇康帝和武王的两轮清洗,军中根基早就被挖掘干净,更不用说刘智虽保全了性命,可也丢了一双眼,身上也多残留了弹片,难以离开病榻。
贞元勋臣,算是彻底画上了终点
叶清看得懂这些,所以才没有因为和开国公府的交情,和李虎的友情,就帮他们说情。
是非大义,有时她比贾琮更分明。
贾琮就着小菜吃着碧梗粥,沉默了稍许,问道“李道林下葬了”
叶清点头道“草草下葬,冷清的很。怕你记恨,都没什么人登门吊孝。子重他唉。”
轻轻一叹,叶清没继续往下说。
贾琮接过黛玉递来的春卷,咬了口嚼尽咽下后,看向叶清问道“你觉得,子重会不会想明白此事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叶清闻言神色一凛,眨了眨明媚的眼睛,看着贾琮轻声问道“你是说,要”
斩草除根
贾琮见叶清脸色隐隐骇然,笑道“你想哪去了,不至于此”顿了顿,他又道“你让绿竹走一遭开国公府,告诉郭氏和子重,那夜的事,到此为止。既然父皇说了,不怪罪李家,孤便不会怪罪。等刘耀伦回来后,子重的承爵恩旨会一并赐下。然后子重戴孝出征,赶往西南。将门子弟嘛,兄亡弟披甲,父死子出征。开国公的门楣到底能不能光复,就看李虎他自己的了。天家不会优待,也不会打压,全看他自己的能为。”
叶清闻言,看着贾琮抿嘴一笑,问道“你就不怕他知道了真相”
贾琮眉尖一扬,道“真相什么真相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真相当初李道林坐视龙禁尉兵围龙原,就已经注定了他现在的下场。若哪个想来求真相,只管来寻我,父债子偿,我成全他”
黛玉在一旁唏嘘了下,一双似氤氲了晨露的美眸,神采奕奕的凝视着贾琮。
叶清撇了撇嘴,嗔了句“霸道”后,却胃口大开,又让绿竹去给她添了回粥,时不时看一眼贾琮,当成了下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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