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汉写的材料让姚兰溪最震撼的是,不是什么华丽的词藻。
而是对一名党员的定位。
他的认知理解透彻、深刻,人深省。
他的实际工作正在跟进,并不是只是流于表面。
他的执行力是跟得上他的思想的。
姚兰溪并不想跟外公讨论基层需要什么样的党员干部。
理论知识,思想觉悟,姚兰溪不觉得比她外公差。
她心里有怨,她一再强调的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
外公只跟她强调一句,“难道在我国的土地上就没办法检验出真理。”
“非要跑到别人的土地才能验证我们现在做的一切是正确的?”
“你活得太理想!”
“你的脚都没沾地!”
“你应该去到基层看看我们基层的党员干部都是怎么干工作的!”
她看到了嘛!胡敬富,呵呵!
可是,现在嘛……她的想法又该改一改了!
她马上把手里的东西誊抄了一份,一会装就信封里寄挂号信。
她想过直接打电话,可是她觉得读出来还是差点意思。
要读,要细读,姚兰溪在信纸上唰唰唰地写得飞起……
乡下赶场分单双。
这个单双指的是农历的日子。
这个赶场的意思,大概就是逛街的日子。
这个日子呢,大家把自家的东西拿到镇上来摆摊,就行成了交易的集市,类似于北方的赶集。
涪州这边称为赶场。
附近几个乡镇把逢场的日子错开来。
今天逢你平桥镇的场,明天就逢你西井镇的场。
王兴汉小时候就特别好奇,为什么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万年历,但是大家都能把日子记得很熟。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光记得日子,记得亲人的生日,就连左右邻里的生日都记得。
于是就出现了做大寿的时候明明谁也没有通知,远亲近邻提着东西从四面八方赶来。
对王兴汉来讲,赚钱比这种谜团要简单太多。
这些日子都能记住的话,那么哪一天逢哪里的场,好像也不是什么难记的事。
不过,这对王兴汉来讲,就是一件很难记住的事。
逢场的好处就在于,有的东西是冷场的时候买不到的。
本来就窄的街道上,大爷大妈都卖的自家蔬菜瓜果。
有的摆两只鸡或者麻鸭子。
甚至还能看到牵牛从面前走过的,迷应该是从车站那边的牲口市场才买来的牛犊子,鼻子都被扯歪了,走几步还要回头看一看……
该是和它妈才分开,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跟它妈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临街的铺子摆满了桌子,男女老少挤在那些个茶馆里喝着一盏三五毛的茶。
旁边的铺子门上吊着破旧的转,老板是一个可能在城市里学过理的青年。
他留着八十年代末港台的鸡冠子头,就是吹得蓬松,朝后梳的那种,和油头相似,只不过它是蓬松感……
他手里的剪子还是手动的,需要不断地捏合,试想一下,一边捏合一边还要保持手上动作的稳定,一个头理下来的难度,确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