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你娃娃处理得太毛躁。”
陈德欢赶紧说,“兴汉哥哥,这是我的问题。”
“童老辈子,我跟你赔个礼,对不起。”
童江摆摆手,“算了,你一个小娃娃家,我们这些当老辈子的还……”
“童老辈子!”王兴汉不想听他逼逼,生硬地打断他装逼,“同样一个道理。”
“你说欠了几千块的账。”
“不是你欠的。”
“哪是谁欠的?”
“你句句不提我老爸子赖账、贪污、撂挑子,但是句句都在说我老爸子赖账、贪污、撂挑子。”
“你要拿出证据啊!”
童江根本就不憨狡辩,他今天但凡敢说错一句话,账本的事情就不可能会结束。
最后怎么处理?那就不晓得了。
童江哗地站了起来,跟老书记鞠躬九十度,“老书记,我曰玛真是鬼迷心窍,才干出这种事。”
“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对不起。”
老书记去搀了一把,搀不动,索性起身把童江给掰正,又把他按到条凳上坐下。
老书记扭头黑脸骂老二,“你就是这么对你老辈子的?”
“我看你一天真的是没大没小的。”
老爸子不是在生气。
都是农村很落后,但是在礼仪上面,许多地方的农村其实一直都保持得很到位。
比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书记的心结一解,骂两句儿子缓解一下气氛。
这都不叫骂,这叫解决问题之后给别人的台阶。
顺便也可以让王兴汉进入下个阶段:供销社处置问题。
王兴汉探手,“老辈子,喝茶。”
童江双手捧茶杯,有些手抖。
王兴汉迎上陈德欢期待的目光,再看看吹着茶沫子的童江。
“人和人的矛盾解决了。”
“问题的根本还没有解决。”
“供销社!”
“现在供销社我老爸子肯定不会回去守了。”
陈德欢看了一眼梁秀云,后者有点期待,前者死咬下嘴皮,兴奋得一批。
呼……童江松了一口气,也不晓得他在松哪样几把。
王兴汉在童江松弛的那一刻,给了他一刀,“所以老辈子,我想再找个人跟你一起守供销社。”
童江的脸当即就僵了,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灰色,腮帮子像生了锈一样,半天张不开。
老书记晓得老二要做啥,但凭心而论,在看到童江的表情时,老书记才知道这一刀把童江捅得有多痛。
老二长在了,成熟了,也阴险了……
不知是好是坏……
童江缓过来,嗓子干,“兴汉,这么搞,不合适嘛。”
王兴汉说,“我也觉得不合适。”
“那我们就不找你跟你一起守了,老辈子听不听接下来的处理方案嘛?”
童江吞了吞白的唾沫腥子,润一润干的嗓子眼,心虚地说,“说出来我们大家讨论一哈子嘛!”
王兴汉说,“供销社,童主任可以一个人守。”
“但是供销社的房子是大队部的。”
“你要一个人守,就是给自家屋里挣钱。”
“那你肯定就不能再用那个地方。”
“你要搬出去。”
王兴汉再转朝陈德欢和梁秀云,“等童主任搬走了,秀云就在那个地方再开一家供销社。”
“挣的钱,一半给大队,一半当是大队给嫁过来的媳妇的补贴。”
童江立马起身,“兴汉书记,我想通了,让德欢他媳妇来守嘛,一人守一周嘛。”
你看,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