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班上下来,意外地又进账十二万元,心情极度愉悦。下了班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那间奶茶店。
依依就是在这里教我喝红茶,突然怀念起那杯红茶的温度和味道,不由得心头一热,我信步走了进去,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点了一杯红茶。
依旧是灵动剔透的酒红色,厚而不沉,暗而不滞,氤氲散着热气,触手生温,像极了依依深沉内敛的性子。看着手边温热茶杯,而那个教我喝茶的女子,人面何踪?
心头又涌上许多失落。一个人,喝过茶,独自离开。唯有桌上半杯红茶,兀自氤氲着馨香,物是人非。
我走出来,给瑞子打了个电话。
“有事儿没?没事出来喝两杯。”我说道。
“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车行的人刚通知我,咱们订的车到了,叫明天去办手续提车。”瑞子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
我挂了电话,朝着滚滚饭店走去。
瑞子不一会儿也到了,照例还是几个小菜,一瓶酒。瑞子给我倒上酒,端起杯一举,自己先干了一杯。喝完一抹嘴,见我神情郁郁,问道:“依依还是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她既然故意躲着我,那就是不想我找到她,其他人应该也不可能知道。”
“不知道就喝酒。”瑞子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电视上不都这样演吗?没什么事儿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我苦笑着说:“你倒是心大。”
“这跟心大不大没关系,你这会儿除了喝酒也做不了什么啊?既然做不了什么,倒不如专心喝酒,等思路清晰了再想事情。”
说完他又斟满一杯,嬉皮笑脸地端起杯看我。
“尼玛!”我笑骂道,“倒是话糙理不糙。”我也端起杯来一口干了。
“对嘛,这才像话。”瑞子笑着说,“这玩意儿呀,就叫缘分,她要是和你有缘分,迟早会被你逮着。”
“什么逮着?怎么听你这话这么别扭?”我皱眉道。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吧?”瑞子道。
我一怔,不由苦笑着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话糙理不糙嘛。”瑞子喃喃地说。
又是几杯酒下肚,瑞子突然问道:“哎,行里可都传开了啊,说你和官婷把全道友给收拾了?还拉了个大单。”
我点点头,把天下一品那案子的情况给他说了。
瑞子笑道:“这一仗打得漂亮,你们君正所算是站稳脚跟了。不过行里对你和官婷的八卦也热闹得很呐。”
“都怎么说?”我随口问道。
“可带劲儿了!”瑞子哈哈笑道,“一说是官婷欺师灭祖,自立门户后第一刀就先捅了恩师。一说是你老吴膀上官婷,跟她狼狈为奸了。嘿,那说得叫一个精彩,把你俩描绘得跟江湖里的雌雄大盗一样。最关键的是那些个老变态,想入非非地猜测着你和官婷的关系,一面痛心疾地批判你,一面又恨不得自己是你。卧槽,那人面兽心的劲儿简直活灵活现。”
我“噗!”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真的假的?这些老狐狸,没吃着葡萄肯定说葡萄酸,让他们羡慕去吧,眼馋死他们!”我笑道。随即又沉吟道:“只不知我们官老板听见了会怎么想?”
瑞子不屑地道:“你那老板是什么人物,听你说人情世故上是单纯了点,但八卦是非她总分得清吧,这些东西哪里可能影响到她?”
我点头道:“其实她这人倒也实在,你知道这回天下一品给的报酬她怎么安排的吗?真没拿我当外人,跟我五五分了,所以这一单下来,我又进账小十来万。”
瑞子笑道:“卧槽,那买车的钱不是就差不多了?你看,重新执业了就是不一样,明目张胆地挣钱。”
我叹了一声,说道:“现在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接活儿、挣钱了,但我却提不起挣钱那股劲儿了。”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老袁,想起了何满芝,想起了王海东和他的孩子,也想起了依依,都不易呀!
于是我也不无感慨地说:“我现在倒是觉得,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能挣点生活费。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一顿酒喝到十点多,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提车。
回去的路上人微微有些醉意,但脑里的思绪却真清晰了不少。觉得做人不能一味地执着,因为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就像我和依依,也像老袁跟何满芝,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要真是有缘无分,任你万般强求,也终是个遗憾。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嘲,反正我是这样想了。心说,等着吧,我和房子都等着依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