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三十轮的武斗,最让人记忆尤深的,一场是白晴空的反差暴力,一场是林苏瓷的反差臭不要脸,都是出自城主府,几乎在短短瞬间,吸引了来自其他三十六家门派的仇恨。
演武台已经被重新冲水清洗了,林苏瓷与宴柏深站在乌棚下,面对面低着头,宴柏深说一句,他点一下头,说一句点一下头,看着乖顺的很。
一共三十位胜家在演武台上集结完毕。城主府这边一共才不过十二人,大家以第一个出战修士为中心站在一起,林苏瓷与白晴空磨磨蹭蹭站在了最后。
双方的混战可不是单打独斗那么简单,对方人多势众,已经占据了一定优势。而城主府这边,十个实打实有实力的,和一个简单粗暴白晴空,一个混不要脸林苏瓷,组合在一起看着就让人揪心。
白晴空与林苏瓷的弱点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在单对单的作战中,他们的打斗方式还能有些取巧,混战,很明显就是对方一拥而上扑死一个算一个。
饶是白晴空与林苏瓷单对单再有法子,遇上一群人,肯定是处于劣势的。
“星辰”前头的十个人围在一起商讨着等一会儿的战术,白晴空磨磨蹭蹭贴着林苏瓷,悄悄给他传音入密,“等一等,我们俩合作吧。”
“合作”林苏瓷伸手在衣袖里摸了半天,在白晴空好奇的视线中,摸出了两条鱼干,塞给了他一条后,自己嘬着一条,含糊不清,“怎么合作”
白晴空受宠若惊接过鱼干,他学不来林苏瓷整条吃进去完整骨头吐出来那一招,只捧在手里,一口一口咬着。
他左右看了眼周围,特别是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所坐着各门派代表的上位,迟疑了下,悄悄道“我看见了,你是符修和器修,都是辅助类。我是剑修,正好可以互相配合。”
白晴空说的没有错。符修也好器修也好,一般都是给杀伤力比较强的剑修做辅助,毕竟剑修是主战斗力,其他的杂修,基本围着剑修。
而白晴空刚获得了凌空剑,处于一个踏入半门,还在摸索的阶段。
即使他实力达不到一个让人辅助的剑修本事,单凭这把有着自我意识的剑,也足以。
林苏瓷沉吟了声。
他别的都好说,刚开始学习的剑,的确有些薄弱。若是和小白菜两个人合作,一个辅助一个主攻,说不定也是好办法。
“行”林苏瓷与白晴空一拍即合。
不远处的乌棚下,宴柏深虚着眼,遥遥看着演武台。人群之中,他紧紧盯着自家小猫崽。看着他与白晴空你拍我肩膀我拍你肩膀,然后两个人索性蹲在地上,窃窃私语了半天。
不太愉快。
宴柏深垂眸,西斜的阳光投过来,在他眼帘下落下一块光斑与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苏瓷可没有现自家饲主的心情,与白晴空两个人商讨好了,击了个掌。宣布合作。
审判者已经站在了演武台的中间,拖着长音,一字一句讲着混斗守则,不远处药师站了一排,随时准备着在混斗之中抢人救命。
三十人分左右而站,互相行礼。
战鼓擂响。
林苏瓷盯着手中的乌青剑看了眼,又看了眼身侧挺直脊背的白晴空一眼,心中一动。
鼓声响过前三下,对峙的双方为者,都动了。
只在瞬息之间,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已经混战在一起,各种术法交织,呐声起伏。
林苏瓷与白晴空这里扑来了三个人。
三人都是对他们早有警惕,一个符修一个剑修一个阵修,作战十分标准的组合配置。
也很明显是经过磨合的三人,一上来毫不含糊,符箓化作火龙堵住林苏瓷的去路,一条蜿蜒的水龙隔断白晴空的所有出剑可能。很明显是针对他们俩做出过专门针对的战术。与此同时,剑修一跃而上,夹带着猎猎风声,杀招已到眼前
林苏瓷与白晴空在瞬息之间对视一眼。
下一刻,怀中抱着剑的剑修白晴空一扭头撒丫子就跑
而一柄崭新不曾见光的剑,缓缓拔出,在即将抵达眼前的剑芒闪现之时,牢牢架住袭来的杀招。
乌青的剑刃下,露出林苏瓷噙着笑的脸。
三个人被这两人忽然的转换弄得懵了,符修与阵修还在迟疑,而那剑修却没有任何停滞,被抵挡了第一剑,立即出手第二剑。
剑势锐利而锋芒毕露,每一剑都是坚定不动摇的干脆。
持剑的修士二十余岁,力气远比林苏瓷大得多,又是一个常年浸淫在剑术之中的修士,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丝毫不因对手换人而迟疑。
林苏瓷手持破铜烂铁凌空剑,用尽浑身力气紧紧攥着剑柄,浑身调整到一个最战意盎然之时,将这几个月所学,统统化在招式之中。
抵挡,进攻。林苏瓷脚下步子一步步退开,身体轻盈一跃而起,躲开剑修狠狠刺来的一剑,手腕一抖格挡住那凌厉的招式,手臂都被震得微微麻。
“真厉害。”林苏瓷手持乌青剑,在躲开剑修的攻击之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来。他碧翠的眸子里,渐渐燃起了一簇火焰,“只可惜,我见过比你强出百倍之人。”
如果没有宴柏深的喂招,又或者没有小蓝天天的陪练,那么在林苏瓷眼中,眼前的同等筑基的剑修青年,他的剑式凌厉到让他会畏惧。
在剑锋下的畏惧,就是败意。
他没有。他有的,是在宴柏深和小蓝的教授下,毫无畏惧的战意。
见过云顶之巅,就无法为一脉山峰去称赞。
林苏瓷反手攥着剑柄,深深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剑修的下一剑,没有任何停顿袭来
剑刃与剑刃碰撞出火花星点,剑修实力强出林苏瓷太多,在他连番进攻之下,林苏瓷越退越后,左支右绌,远离了人群,已经到了演武台的边沿,看着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