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郡君府的明慧郡君要出府了。
江洲城内百姓都赶着热闹聚集到了天街,这郡君出府是要去大江府上拜访,大江府就在天街上,与小江府一东一西坐落于天街两端,像是两道镇守天街的关口,掌控着江洲大半的经济命脉。
大江府上的江老爷江斯年是明慧郡君的嫡亲舅舅,一年前是江洲商会的会长,永昌侯府出了事之后,大江府也遭受了打击,退居副手,会长的位置就被小江府的江老爷夺了去。
大江府并没有因为郡君的事情而与郡君断绝往来,而是在郡君来到江洲时渡口相迎、修缮郡君府、采买婢女,事事照应,倒是不曾见过郡君出府拜访江府,说是病了,谁又知道呢,江二小姐一来江洲也病了,这来江洲的贵人一个接一个的病了,难不成这江洲的水土如此不养人?
午时三刻,郡君府门大开,郡君的座驾早早地候在了天街上,百姓们透过那森严的大门只看到门内站满了身穿鹅黄侍女装的婢女,整齐的候在两边,低眉颔,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门内才有动静。
“参见郡君!”
婢女屈膝行礼,齐声问安。
要说江洲,虽然富庶,但却从未有皇族子弟到访过,所以这样的仪仗江洲百姓们还是头一次见。
一身着黛紫色如意华服的妙龄女子缓步行来,身姿动人、步履轻盈,纤腰盈盈一握、皓腕莹白如雪,只是可惜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但只看那身姿,也能猜到帷帽下定是个绝美的人物,就是不知道有多美,那帝都里的人可都说明慧郡君之风姿,无人能及。
再说那紫衣华服,也是令人羡慕的颜色,在北楚,紫为尊,楚为贵,百姓不得穿戴紫衣,不得佩戴南珠,违令者,视为大不敬,明慧郡君是入了皇家玉牒的,自然是能穿戴紫衣的。
那风华绝代的佳人踏过郡君府的大门,径直走向郡君座驾,由身边的丫鬟扶着上了马车。
“参见郡君,郡君千岁!”
在门口张望的百姓们自然也是要见礼的,只是难免有些有气无力,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居多,带着尊敬的少之又少,也是看在了那一身紫衣的份上罢了。
“郡君出行,众人避让,众人避让!”
那带头的太监掐着嗓子唱叫了一声,百姓们没看到热闹也就四处散开了,竟是连那郡君的脸都没瞧见,也不见那郡君说一句话。
待那仪仗远去,人们才又聚拢来小声议论。
“郡君威严十足啊,帝都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切,不过是个落了水的凤凰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在帝都是个落水凤凰,在这江洲还就是天上的凤凰呢。”
“这混乱的江洲,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控制的住的?当初的魏相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江洲治理成现在这般。”
“唉,你说这郡君还回帝都吗?”
“难说啊,永昌侯府后继无人,且看那沈三少爷造化如何了。”
“要我说呀,指望谁都没用,要看上头那位最后怎么看待侯府了。”
“这人都在千里之外了,这份旧情,不知能维持多久。”
“哎,我有个侄子在宫里当差,我听说,太子殿下与郡君。。。。。。”
“嘘!你不要命啦!敢议论太子殿下,那太子殿下岂是我们能得罪的。”
那人还未说太子殿下与郡君怎么的,就被同伴打断了话头。
“便宜了郡君,我们江洲如此富饶养人,天高皇帝远的,神仙般的生活呢。”
“小心些说话。”
“开开玩笑嘛。”
那人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一个失了势的郡君而已,说不定还要仰仗他们这些富商呢。
“围起来!”
突然,马蹄声响起,一队黑衣骑士将这群聚众议论的人群都围了起来。
黑衣骑士威风凛凛,骑着高大的战马冲了过来,个个都是面露凶意,街上胆小的孩童们见到这些骑士,忍不住惊的哭了出来。
“啊,是罗家军,是罗家军!”
罗家军,战无不胜的罗家军,每逢大战,兵士中最骁勇善战的必定是罗家军,是北楚神一样的存在,也是江洲百姓心目中最敬佩的勇士们。
那最前面骑着汗血宝马身穿铠甲的高大少年,正是大名鼎鼎的罗家长孙,罗子骞。
少年一脸正色,不怒而威,一点也没有在江二小姐面前的憨厚之色,活脱脱的一个威严将军。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造次,虽然不用行礼,但是百姓们脸上的敬畏之意却是自内心的。
与刚刚拜见郡君时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