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雪将小马牵到早已备好的泉水旁饮水,她温柔地抚摸着小马的头,低声说:“多喝点,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给我丢脸。”
赫连云泽虽然生气,但也觉得柳寂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驯服了自己的坐骑,也有些能力,毕竟他的坐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驯服的,柳寂雪软硬皆施,才拿下他的坐骑。
“柳寂雪,你的衣服准备好了没有?”
“衣服?”柳寂雪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什么衣服?”
赫连云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明天狩猎的衣服,你没有准备好?不是给了你一千两银子,让你好好准备的吗?”
“噢,我交给翠圆了,还没问。”柳寂雪放开缰绳,走到了翠圆身边,“翠圆,我昨天交给你的设计稿呢?”
“设计稿?”翠圆楞了一秒,立即反应过来,“哦,我交给衣坊的师傅了,哦对了!说好了天黑之前去拿的!”
“赶、紧、去、拿。”
“我现在就去!”翠圆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驯马场。
“真是马虎,要是本王忘了提醒你,你是不是就忘了你的衣服了?明天难道要穿着长袍去狩猎?”身后传来了赫连云泽冷幽幽的嘲笑声。
“就算我忘记,翠圆也不会忘记的,赫连云泽,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可没听见你说你衣服的事。”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的衣服早已在十天之前就准备好了。”
“好啊,你的衣服那么早准备,却拿别人穿过的衣服给我,赫连云泽,你太过分了!”不提衣服还好,一提到衣服,柳寂雪就满肚子的气,她生气地别过头,但更令她生气的一幕出现了。
不远处,穿着一袭枚红色长袍,外面是枣红色夹袄的莫兰,在碧瑶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大有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尽管穿得有些厚,但被绷带缠的厚厚的手腕还露在外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她自杀的事实。
赫连云泽的笑脸渐渐地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近似伪装的但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孔,他扶住了莫兰的手,看向那还渗着鲜血的手腕:“怎么还在流血,都过了好几天了。”
“王爷,妾身没事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莫兰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将自己的手从赫连云泽的手中抽了出来,看向柳寂雪,“姐姐也在这里,妹妹原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姐姐在这里……”
“你就不来了是么?”柳寂雪安抚着小马,不屑地说。
“不是,妹妹怎么会这么小气呢?知道姐姐在,妹妹就不敢穿红色了。”莫兰缓慢地低下头,那爹不疼娘不爱的脸蛋上满脸的歉意,“王爷,请您惩罚妾身吧,妾身不该穿红色。”
“这有什么?没人规定你不能穿红色的衣服,兰儿,你喜欢就好了。”虽然觉得莫兰说话时总有些矫情做作的感觉,但她的我见犹怜,她的自哀自怜,还是叫赫连云泽心疼。
“谢谢王爷,但还是要对姐姐说句抱歉。”莫兰做作地朝柳寂雪鞠了个躬,又看见柳寂雪一心一意地在喂赫连云泽的坐骑,便问,“姐姐明天要参加狩猎会吗?”
“是啊,王爷说要我和他一起参加。”柳寂雪抬起头,毫不遮掩地说道。
莫兰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但她很快便扬起一个笑容:“原来是这样,姐姐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王爷丢脸。”
柳寂雪瞪了莫兰一眼,突然勾起唇角,挽住了赫连云泽的胳膊,笑盈盈地说:“这你不用担心,王爷不会让我丢脸的,他教了我一天的骑马,现在我已经炉火纯青了。”
“是吗?”莫兰又失落了,她那瘦弱的身体似乎支撑不住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幸好碧瑶将她扶住,才没有摔倒。
“对了,兰儿,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风这么大,你的伤还没有好……”
“妾身做了王爷喜欢吃的银耳雪梨糖水,不知道王爷肯不肯移步……”
“是吗?那本王就去碧水苑看看,你受伤了就不要多用手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赫连云泽担忧地看着莫兰的手。
柳寂雪突然觉得有点儿丢面子,她扯了扯赫连云泽的衣袖,低声说:“你刚才不是说跟我一起吃饭吗?”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
“你的银子我还没有给你,你不要了吗?”
“王爷,侧妃为了给您煮糖水,手都受伤了,如果您不去尝尝糖水的话……侧妃的一番心意就……”
“正好本王也很久都没去碧水苑了,走,兰儿,本王扶着你。”赫连云泽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皱着小脸的柳寂雪,扶着莫兰朝碧水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