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的士兵,拖着一颗被撩动得荡起涟漪的心,回到了听雨轩。
这个夜里,无人能安心入睡。每个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望。
宁王府内,一片安宁,银月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府内的正院里,赫连云浩望着明月饮着自己珍藏了许久的花雕酒。
回想起在尚书府,与柳寂雪谈天的一幕,又想起赫连云泽霸道地将她拽走,赫连云浩的心里便满是愁闷。
为什么柳寂雪偏偏是他的皇嫂,而非他的女人?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匆匆走过,从赫连云浩身边走过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呀了一声,又重新转过身来:“王爷,您怎么又在喝酒?”
赫连云浩抬起沉重的眼睑,看向穿着鹅黄色侍女装的侍女,那水般灵动的眼眸与柳寂雪很相似,他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樱桃?”
“王爷还记得奴婢的名字。”
“本王记得,先前你服侍过本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消失了。”赫连云浩无奈地摇头轻笑,他已经醉了,“今后你还是服侍本王,过来,陪本王喝酒。”
“王爷,这不好吧?”
“叫你过来便过来,废话什么?”赫连云浩一把拽过樱桃的广袖,将她扯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樱桃低着头,满脸羞红,瀑布般的长披在身后,十字髻上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青涩而单纯。
看着她那张不经世事的脸,赫连云浩便打消了让她陪自己喝酒的念头,继而问她:“樱桃,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赫连云浩的话音刚落,樱桃身子一震,便打了个嗝儿,她吓得立即站起来,低着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急急忙忙地说:“奴婢错了,请王爷恕罪!”
“错?你哪里错了?”赫连云浩不解地看着樱桃,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
樱桃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拼命摇头:“奴婢只是奴婢,即使有喜欢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是吗?说说是谁,本王许了你们。”
“奴婢……奴婢不能说!”
赫连云浩的嘴角微翘,拿起花雕酒一饮而尽,樱桃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过了半晌,赫连云浩一手支撑着身体,一边站了起来,银色的长袍恍了一下樱桃的眼,他沉声说:“如果喜欢的人,是永远不能得到的人呢?”
樱桃怔了怔,闪闪亮的眼睛看向赫连云浩:“如果那个人是王爷,只要王爷肯努力,就没有得不到的人。”
“为什么?”
“因为王爷是……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如果努力……就能得到吗?”赫连云浩看着杯盏中晶莹剔透的液体,轻声问着自己。
宁王赫连云浩,风流倜傥,桀骜不羁,是天曦国少女们最为爱慕的人,樱桃亦不例外,她仰慕着宁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赫连云浩的饮食起居,但这爱慕的神情最终没能躲过沐雅琪的眼睛,她被赶到了其他地方。
但今天,似乎是她的幸运日,她又重新回到了赫连云浩的身边。
只是,宁王似乎爱上了别的女人。
楚王府,雪岚苑。
柳寂雪被囚禁已经三天了。
赫连云泽没有言过其实,他又添加了五名侍卫,日夜监管柳寂雪,现在的雪岚苑,封闭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过柳寂雪并不害怕寂寞,闲来无事,她便让侍女搬来美人榻,上午躺在美人榻上看书晒太阳,下午则在雪岚苑的竹林空地中习武。
柳寂雪知道,要想壮大自己的势力,第一要有钱,第二要有令人佩服的武功,但现在她除了盗来的一点小存款,武功平庸之外,再无其他,所以她只有苦练武功。
雪岚苑的苑门紧闭,每日三餐皆有侍女来送饭,不过送的都是下等人吃的饭,柳寂雪完全无法下咽,她现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饿死了,她必须要重新规划逃出这个地方了。
赫连云浩也已经三天都没有见到柳寂雪了,虽说那一日他爽了约,但此后他再去约定的地方,便再也没有见过柳寂雪,也不知她和赫连云泽回到王府后生了什么。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楚王府探听柳寂雪的下落时,赫连云浩突然看见樱桃端着红木托盘垫红流苏绒布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两只红珊瑚手钏,色泽鲜亮,质感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