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试一下嘛。”
李善无比坚决的拒绝了撒娇的小蛮,开玩笑,穿这种石榴红的衣衫,配上我这张脸,出去还不让别人雌雄难辨啊。
再说了,随军出征,虽然说只是整理账目,但万一碰上什么大红衣裳,配上胯下的纯白马匹,妥妥的第一目标啊。
让李善意外的是,随军出征,居然得到了朱玮和母亲的一致赞同。
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李善早就现了,朱玮背后应该和东宫有些关联,应该不是明面上的,而是私人关系。
“没必要吧?”李善看了眼门外,“顶多带上朱八他们。”
“大军出征,身边如何不携亲卫。”朱玮一脸严肃,“共计三十人,均是郭朴调教过的,都懂骑术,携刀剑弓弩并铁甲,理应能护你周全。”
“朱八,进来!”
朱玮指着朱八的鼻子,“若大郎”
“郭叔说过,主将战死,亲卫尽斩哎呦!”
朱八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黑着脸的朱玮扇了一巴掌,太不会说话了。
李善的视线掠过朱八垂下的脑袋,落在院子里的那些青壮身上,除了比较熟悉的几个随从,其余的有的面熟,有的挺陌生。
虽然关系紧密,甚至自己对朱家沟有恩,但三十青壮充为亲卫随自己从军,这不是件小事。
李善转头看了眼母亲,朱氏对此似乎并无异议,他心里隐隐有了些模糊的猜测。
“诸位真的愿随某从军?”
“刀砍斧琢,利刃加身,若是家中独子,若是未有子嗣,还请退出。”
面前的三十条大汉默不作声,引得屋内众人都安静下来。
李善沉默良久,转头看向朱玮,“还请七伯相助,这三十人父母妻儿,皆由李家所养。”
站在最前头的朱八突然跪下,磕了个头,后面众人纷纷拜倒。
“无需记挂家中,只需戳命向前。”朱氏朗声道:“大郎初次随军,安然归来,每户得田十五亩,免五年税赋。”
李善不自然偏偏头,这话说的有点大咱家有那么多地吗?
从此,这三十条汉子连同家人,算是彻底投入李家门下,对于普通村民来说,这不是羞辱,而是难得的机遇。
明日就要出了,李善久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朱玮、朱氏聊着。
“已近深秋,难民即使返乡,也熬不过这个冬,东山寺存粮足够,长安县衙每十日送一批米面粟过来,先将这个冬日熬过去,可惜看不到水渠相通之景。”
“东山酒楼那边已然问过,一切如常,七伯盯着点,若有事可去寻孝卿兄。”
“只怕这次随军出征时日不会太短,如若冬日未回七伯可以试一试,从难民中挑选些本分的,看看能不能留下来。”
“对了,如若有孤儿,都送到东山寺去。”
朱玮迟疑了会儿,“周赵此人游历天下,对河北颇为熟悉,主动请缨”
“七伯,此人到底是何来历,如今还不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当日是怕吓到你。”朱玮啧啧道:“但这半年来,大郎交游广济”
一旁的朱氏解释道:“此人是他人举荐而来,只是提过颇有才学,但和清河崔氏有仇。”
李善想了想,问:“周赵是真名吗?”
“不是,此人姓马,不知其名。”
李善神色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人,马姓来源有二,一是胡姓而来,二是战国时期的马服君,而这位马服君本姓为赵,即纸上谈兵的赵括的父亲赵奢。
“带上他吧。”李善笑了笑,心想正好有个借口能带上酒水,刚才还说不出口呢。
这时候,三人听见沉雷一般的马蹄声,杂乱的马嘶声就在大门外响起。
李善惊诧的看见,李楷、长孙冲、高履行、房遗直、程处默、杜荷、长孙某等熟悉的秦王府子弟齐至,就连这些日子很想抽李善的尉迟宝琳都来了。
“都准备好了?”
面对李楷的询问,李善露出个苦笑,“再问一次,能不去吗?”
长孙冲安慰道:“刘黑闼如今已然势颓,必然一击而溃,李兄随军见见世面而已,绝无危险。”
“就算不顺利,也理应来得及。”房遗直笑着说:“不会拖到明年开春的,赶得上。”
这是在指明年的科考。
面前的这些青年的父辈都是李世民的心腹,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秦王不肯将李善收入麾下,但却现,在长孙冲、李楷聚集众人相送的时候,父辈们并没有反对。
李楷是有理由相送的,他和李善关系最深,长孙冲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是救命之恩,但其他人并不是一定要来相送但是在这时候,房玄龄、杜如晦都让家中子弟随行来此。
高履行递过一个包裹,“软甲,贴身穿着,外头罩一件绸衣,战阵难当大用,但能防冷箭。”
“李兄此去河北,还请为家父带封信,是给定州主管双士洛。”程处默轻声道:“原秦王府右二护军。”
“家父亦如此。”房遗直也递了封信过来,“是给原秦王府右四统军,现任魏洲主管田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