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咤在办公桌后坐下,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头也不回地道“你说来听听。”
卜时任憋了半天。
吴咤抬眼,微微笑着说“你我之间,没那么多忌讳,可以畅所欲言。”
卜时任看着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总觉得泛着绿光。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嫂夫人在外面可能有些不清不白。”
吴咤笑容一凝“你说什么”
卜时任咬咬牙,道“嫂夫人在外面有个奸夫。”
吴咤收了笑,深深地盯着他“话可不能乱说。”
卜时任说“大家都这么传,好些人看到嫂夫人同庄六爷逛戏园子、看电影。庄六爷旗下有个影视公司,要拍电影,还让嫂夫人去主事拿主意呢,听说请的还是现在最著名的影星夏如意。”
吴咤当即批道“放屁”
6茵梦会背叛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自从把吴母接过来住,不过半个月时间,6茵梦就被吴母得贤良淑德,俨然是旧时代以夫为天的传统妇人了。
上次他说她要一台车,她二话不说就给他买了。
每天还额外买燕窝给吴母熬燕窝粥
不再摆高姿态,不再强调他和吴母都住在她的房子里,每天都主动对他和吴母嘘寒问暖,就连家里的仆佣都开始对他和他的母亲尊重起来,不再叫他姑爷不再叫吴母姑太太,都叫老太太和老爷了,反而叫6茵梦做太太。
这些,没有6茵梦的默许,都是不可能转变的。
甚至于,在每周一次的例行家宴,6家的人再说话刺吴咤,6茵梦都会顶回去。
也许,正因为6茵梦开始对他死心塌地,他才觉得拿准了她,那颗爱6茵梦的心也有了余地给黄莺儿。
卜时任盯着吴咤,说“做兄弟的,绝不会拿这事儿开玩笑。”
可是,庄南生是什么人物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和一个已婚妇女纠缠
光这一点,吴咤就不信。
吴咤缓了口气,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咱们公司这半年来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儿,黑白两道都看不惯咱们,又畏惧6家的权势,这才不敢动咱们。外面这些话也不尽信,必然是想让我动怒,同6家庄家闹起来,既失去6家这个靠山,又得罪了庄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我们。”
在香城,但凡做生意的,都是黑白两道都沾的,只一心做生意就做不起来的。
有些混黑的还开办了电影公司,计划将来要拍古惑仔电影给自己洗白的。
因此,吴咤有不相信的理由。
卜时任皱眉道“我倒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吴咤严肃着脸说“这话不必再提。”
之后的几天,吴咤在外面应酬时,渐渐地也有人同吴咤说起外面的风言风语,吴咤依然表示自己相信6茵梦,请大家不必再提。
见吴咤这样,众人背地里笑吴咤,再有手段再厉害,也是个乌龟王八,同时,也不再自讨没趣,和吴咤说起这些事。
虽然吴咤嘴上说相信6茵梦,心里也觉得6茵梦和庄南生不可能,到底有了疙瘩。他认为,一定是6茵梦在外面同人来往时,没注意交际上的距离,才令人有闲话可说。
在腊月二十六这天,吴咤从外面回来时,6之韵不再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大衣了,一个人在沙上抱膝而坐,脑袋歪在臂弯里,那双笼着烟雾的眸子里浸满了晶莹的泪珠,别有一番凄楚的美丽。
令原本想要质问6茵梦的吴咤心里一软,走到6之韵面前,去握她的手,6之韵躲开,没让他握,他便拍6之韵的肩,柔声问“怎么了”
吴母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见状心里冷嗤,却不敢表露出来。
6茵梦转眼,看向吴咤,问“表哥,你会一直爱我么”
吴咤喉头微痒,也确实是自真心“当然。”
“我要听你说你爱我,一百遍都不够。”
吴咤感觉6茵梦今天有点不对,皱了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下一瞬,他那希腊雕塑般俊美的面庞柔和了些,殷勤小意地问“和我说说”
6茵梦那双美丽的眸子凝望着吴咤“我就想听你说你爱我。”
吴咤正疲惫着,却没有不耐烦,先前心里的那点疙瘩也没了,只一遍遍地同她说“我爱你”。
说了不知多少遍,6茵梦总算是破涕为笑。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说“表哥,你真好。”
吴咤心头一动,未及说话,便见6茵梦眼睑低垂,神情低落地问“表哥,不管生什么,你都会信我么”
旁边的吴母已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句“无耻淫妇”,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通过6之韵每日里的心理折磨,她渐渐地也练出定力和演技了。
吴咤回答说“当然。”
6之韵似乎是有些犹豫,好半晌,才说“外面竟有人说我不守妇道,和庄六爷有染,人家是香城第一绝色,如何看得上我一个已婚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