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每次他提前那些复仇计划的时候,他看过来的视线都是那么的冰冷,毫不动容,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加入。
段远山愤怒之余,忽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你不想要报复赵玉瑭,那你为什么主动给她送水,还跟她谈恋爱?”
不等柏意回答,他又自以为看透一切,嘲讽地勾起嘴角,“哦,你是想攀上赵玉瑭这根高枝。”
这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巨大的嫉妒和愤怒淹没了他,“柏意,你可真有手段啊,这一年多的故意冷遇,不和传言,都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吧?为什么吸引赵玉瑭的注意,你可真聪明啊,能勾搭上赵玉瑭,你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原来柏意一直以来的“特立独行”都是为了吸引赵玉瑭的注意,段远山不甘心极了,为什么这么拙劣的手段都能得逞,为什么得到赵玉瑭青睐的那个人不是他?
柏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淡淡的,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曲解,因为段远山这个人在他这里没有丝毫价值,不值得他去在意。
这样戏弄般的眼神激怒了段远山,他恶狠狠地说,“赵玉瑭知道你这么有心机吗?如果她知道你这些都是装出来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赵玉瑭是眼里不能容沙子的人,这一点段远山再清楚不过,不然她不会因为怀疑他偷了她的抑制手环就将他彻底踢出自己的朋友圈,她不能容忍别人的利用和背叛。
柏意仍然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望着段远山的目光却冷极了。
他不会给段远山这个机会。
威胁和辱骂对柏意全都没用,段远山在盛怒之下放出狠话,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学校。
他这号小人物的悲欢没有在学校激起水花,甚至都没有传到霍可耳朵里,当天下午,她分外不自在地看着柏意上了自家的车,真有种做梦的感觉。
“咳,”霍可决定先开口,因为柏意一看就没有要与她交谈的意思,这人只在赵玉瑭面前显露出乖巧温驯的一面,其他时候都锋利得能割伤手。
“那个,我调查过了,之前玉瑭的抑制手环被偷,跟你没有关系。”
霍可很不自然地说,“对不起啊。”
她也是刚调查出来的,知道那事儿的罪魁祸十有八九就是段远山。
“既然不是你,当时你为什么不辩解呢?”
要不是他从始至终保持沉默,霍可也不会一口咬定就是他当的小偷。
柏意看着车外风景,这条路他并不熟悉,“不想做无用功。”
辩解了就会有人信吗?
学校监控被损坏,嫌疑人只有他和段远山,段远山家境优渥又和赵玉瑭是从小认识的交情,他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有动机偷走抑制手环。
在这样的情形下,柏意的辩解其实根本没几个人会相信。
当然,柏意不辩解的原因更多是他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变得如何,他教训完了段远山就足够了。
霍可不禁哑然,她也不傻,知道柏意当时跟段远山比较起来谁的处境更尴尬,但她还是觉得如果他辩解的话,情况会好一些,不过他自己都不在乎,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有意缓和两人关系,吭哧吭哧地找话题,“段远山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这事儿你就当回去了,唔,最近玉瑭应该挺忙的,你、你好好照顾她哈。”
以朋友的身份交代这些可真是别扭死了,霍可说得磕磕绊绊,很不适应。
柏意的兴趣却比聊上一个话题时多多了,“她都喜欢什么?”
打听喜好啊,霍可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了,其实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就这些?”
霍可尴尬,“就这些,我平时没仔细观察过。”
主要是也不好观察,赵玉瑭很多时候都不怎么挑剔,也就导致她的喜好不甚分明。
柏意“嗯”了声,也不失望,他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观察收集。
晚上。
赵玉瑭跟几位长辈见完面,吹着夜风回了家,因为家里多了个人,那些年轻小辈们都异常收敛,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一上二楼柏意就迎出来了,或许是被白天时候的纵容惯坏了,贪婪的本性渐渐暴露出来,这次连事前询问都没有,就直接黏黏糊糊地抱了上来,声音低不可闻。
“好想你。”
他穿着柔软的家居服,洗漱用品用的是和赵玉瑭一样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赵玉瑭被他抱着,颈窝里一片热烘烘的,有种下班回来被金丝雀缠着的错觉。
她颇为欣慰,现在总算是大胆一点了,不再那么收着克制着,会撒娇黏人了。
“好累。”
赵玉瑭张开手勾住柏意的脖颈,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挂到少年身上,她在熟悉的人面前毫无防备,完全地放松下来,秀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丝倦意。
柏意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不管两人等级差距有多大,体型上还是男性要更高大些,将赵玉瑭抱起来轻而易举,他用的姿势有点类似于抱小孩那种,赵玉瑭也就顺势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倦懒地阖着眼。
这样的她格外陌生,也令柏意新奇又心软,心里塞满了难以形容的喜爱,恨不得能这样一直抱着她。
“要喝水吗?”
赵玉瑭说不用,被他抱着去了沙,外套也脱了下来。
“在学校有人为难你没?”
赵玉瑭对两人的关系丝毫不遮掩,她估摸着这会儿学校里流言应该满天飞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不长眼的欺负到柏意头上。
“没有。”
柏意自然而然地隐去了段远山,他不会让赵玉瑭知道那所谓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