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心之间,有某种情绪开始了酝酿,眼神也逐渐变得温和。
季礼身影向前,轻轻地推开了酒店的大门,听着背后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正常来说,季礼该向余郭要某种保证,最好的就是余郭以后要以季礼马是瞻,彻底与其站在一队。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条件,无论是季礼和余郭都很清楚。
但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就成了“交易”!
季礼想要的不只是一个交易,通过交易达成的捆绑关系并不牢靠,他有一个更稳妥的方式:情感!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那错综复杂却又代表真心的情感。
季礼在余郭主动提出条件之前,用行动将这个交易彻底扼杀,从而在余郭的心中埋下了亏欠的种子。
余郭在今后,面对季礼之时将会始终抱着一种感恩的姿态。
他们,将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了同伴,而这种通过情感裹挟而来的“关系纽带”,要远比一个冷冰冰的交易保险的多!
这就是心术。
护城河畔,两名男子并肩伫立在岸边,凌厉的寒风吹动着二人的梢,将他们的视线带到了南方。
“天南戏剧学院,我曾经的未婚妻,阿怜所任职的大学。
一年前的今天,在那个寻常日子里,她照例前往上班,就再也没能回来。
她死在了2o14年的1o月27日,死在了那座大学之内,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余郭收起了往日的嬉笑面孔,换上了深情且漫长的怀念,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指头上的婚戒,眼中带着季礼从来没见过的哀意。
季礼从未思念过某人,他无法感同身受,但却察觉到了余郭身上散出的没落。
“那么,你在这个时候是想让我与你一起前往天南戏剧学院,去祭拜阿怜吗?”
余郭的目光从南方转移到了身前,看着季礼的面孔轻轻说道:“不是祭拜,是去找阿怜的鬼魂!”
季礼听到这里,眼睛微眯了下,示意余郭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的今天,阿怜去上班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手机打不通、学院内去寻找也没有消息。
当时我意识到出事,却并没有往自然方面联想,直到我找到学院的主管后,他们竟然告诉我学院自始至终都没有阿怜这个老师任职!
而我那时候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报警、我联系阿怜父母。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警方查找人口记录中并无阿怜此人,甚至是她的父母都一口咬定,自己并不曾有这个女儿。
一天之内,阿怜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一切痕迹全部被抹除,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她!”
余郭的语气在寒风中吹的有些飘散,可那种怨恨的情绪却肆意扩散。
季礼也泛起了惊骇,他大致可以猜出阿怜之死,只怕与一只能力十分强悍的鬼物有关!
那只鬼,竟然可以改变、抹杀与受害者相关的一切记忆与生存痕迹!
季礼看着陷入悲惨记忆中的余郭,内心一凛,他忽然觉得余郭会进入酒店,也许同样并非巧合。
就和方慎言一样,他的命运使然,是一个注定会进入此地之人。
而季礼此刻眺望向了南方,冥冥之中多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阿怜之死,并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掺和之事。
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他和余郭将会真正面对,那只听之就足以令人骇然的强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