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力量薄弱,微小,可并不是装饰,也不是你捁在笼中的金丝雀。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有我的。不管是找出真凶,还是帮你洗脱罪名。我都会竭尽所能,保护你,给你撑腰。”
保护他?
这世间,还未曾有人告诉过他,有人会保护他。
自小,他是沈家的接班人,一举一动莫不小心谨慎。
因为他知道,他要撑起沈家一门兴衰荣辱。而遇到的人,无不是比他身份更为低微,就是需要他办事的人,对他恭敬、小心、就算是当年的沈月轸,面对自己也有几分讨好和谨慎。
从未有人,说要保护他。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她,也不是她。漫长的岁月会改变一个人,也或许这本身就是她本身的性格,可无论如何,得她此言,虽死不悔。
似乎过了很久,他感觉眼眶里渐生层雾,鼻尖酸涩着,倒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有无数的情绪蔓延。
“好。”
……
这一日晚,他们是在一起睡的。
许是很久没有同床共枕,枕边多出了一个人,都不太习惯,听着城内梆子的敲击,宋榆辗转反侧,最后扭过身子,摸索到了他的手臂,将脸蛋紧紧挨过去。
“晏都来人了?”
窗外似乎响起了马蹄的声音,整整齐齐,伴随着寒风呼啸,格外瘆人。
“是,不打紧,你再睡一会儿。”
他攥住她的手,想要说什么,可是半天都酝酿不出来。
“赵乘徽的死因,侍女夏夏的踪迹,还有谁是利用她行事最好的得利者。”
这段话分崩离析,没有逻辑,宋榆却听懂了。
找出赵乘徽的死因,他便能脱离罪名。而找到夏夏的踪迹,便可以知道那一夜究竟生了什么。
而最后一句话,谁是利用赵乘徽给自己下毒的得利者,谁就是幕后真凶。
沈樾舟在点她。
也是相信了她昨天的话。
这样的信任,宋榆很受用。
“但我有一个要求。”
宋榆正色点头,乖巧的不像是她自己。
沈樾舟有些失笑,看着一脸严肃的她,倏而怀疑自己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会不会太冒险。
他抱着她的肩躺下,将她纳入怀抱里。
“不冒失,不侥幸,倘若遇到不可解决的事情,就将一切事情扔给我,摇光会带着你离开。”
“任何地方,任何时候。”
摇光是他的死士,心腹中的心腹。
“别忘了,我现在也是赵将军的女儿,正一品镇北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为国戍守边疆。他们不敢动我。”
沈樾舟目光一沉,“我上一句话,刚说了什么?”
宋榆面色有点烫,“不冒失侥幸……”
还有一个缘由。
阿榆现在的名册正儿八经登记在西戎皇家宗谱上,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不仅扎在他的心口,也扎在文武百官的心口,倘若被有心人挖出来,有贾敬安在前,岂不会给师兄安一个通敌的罪证?
到时候,捧的有多高,就摔得有多惨。
即便她是无意,但他却不敢赌这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