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唇色红润,心血涌起。
“他其实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沈家当年偏要跟他对着干,自讨苦吃……”
“也是公主聪慧,当年借刀杀人,将那沈四……”
“住嘴!”
景徽心一惊,猛地跳动,凤眸刺裂,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夏夏跪在地上,慌了神。
“再敢胡说,本宫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奴婢失言!”
夏夏吓得面红耳赤,全身汗毛竖起,不停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滚出去!”
……
驿站天字号的房间有限,公主自然当仁不让,剩下一间就给了小胡氏。
她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年,无论沈樾舟有无和沈家翻脸,眼里可都是没有将他们这样的亲戚放在眼底。今儿受了他的照顾,小胡氏心情极好,脸上笑意也多了几分。
“就是委屈宋姑娘,丫头们人多,夜间夫人要起夜,你也不会伺候,马车上倒是清净……”
安嬷嬷脸色有些讪讪的,今儿她顶撞公主,胆子实在是大得很,若是都督不能及时赶到,还不知要生什么事端。
毕竟是粗鄙不知礼数的市井人,还是隔远一些为好。
至少在公主眼皮子底下,还是对她不要太客气。
宋榆以为至少会匀一间房间给她,不想直接让她去睡马车。
看人下碟。
宋榆面不改色的结果安嬷嬷递过来的被褥,应声道是。
沈樾舟将她们一行人送到了官驿就不知所踪,宋榆抱着沉甸甸的被褥,望着飘雪,叹了一口气。
冬风凛凛,挨着马厩的马车就靠在门口,呼啸的冷风吹过来,人都得冻僵。
宋榆一脚踩在了雪地里,鞋袜果不其然全湿了。
一会儿再去厚着脸要一筐炭火,否则她肯定得冷死。
她将被褥刚放在马车上,只觉冻得话都说不出,硬着头皮刚想下车要炭火,肩膀突然被一拍,清淡薄荷似的气味扑入鼻尖,紧接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弯了下去,将她打横抱起。
“谁让你睡这里?”
他的气息明显一冷,逼得摇光不得不出面,腰身一弯,径直跪在了雪地里。
“是小胡氏的嬷嬷,应当是公主的意思。”
“本座让你看着她,不是只安全,是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和事情,都不许。”
“你听不懂?”
摇光双手扑在地上,冰雪立刻将他的手冻红,他却恍然不觉。
“属下失职。”
沈樾舟从他身上淡淡扫过去,声音极冷。
“跪着吧,吹一宿的风清醒脑子。”
“沈樾舟!”
宋榆娇叱一喝,“你要冻死他吗!”
“这关摇光什么事?”
“让我睡马车的另有其人,你脑子没坏吧!”
普天之下,也只有宋榆敢直截了当地骂他一句脑子有病。
男人微微低下头来,挨着她的额头,似是在感受她的温度,良久,他对着摇光,叹道。
“那今夜,他们的炭火也都不要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