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的下半段突然一顿,眼里窜出狠色,“更何况,余家老二,早就不在这人世了,她找谁求证?”
“死了?”
宋榆直觉感觉这件事情和西戎问心脱不了关系。
“我杀的。”
他也不否认。
“当时我们俩南下,自沟县躲避追兵需要乘商船时,他反手就把我们给买了。啧,你都不记得了,我还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余家老二,读书不行,航船行货却是一等一,而当时西戎问心给了他足够的封口费。
若非遇到这些追兵,他也不会与人走散,误上南下江浙的航船出海,在途中遇到孙恒,更不会与宋榆走散。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把他切成了片,送去给东都侯做寿。
这些,西戎问心自然没说,他不想宋榆害怕。
“所以……你失踪这些天,就是去杀人了?”
“不止。”
余下的他没说,宋榆也没追问。他们的话题和生活无不是打打杀杀,争来夺去,今日你筑高楼,明日我朱阁塌。她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西戎问心慢慢扭过头,深深地看着他身边的少女,“孙恒死了,我的仇也报了,西戎的情况暂时稳定,我们也该走了。”
宋榆激灵一下。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西戎问心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带她离开淮南,离开中原!
但她从未想过跟他走!
她也不能跟他走!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直觉有的时候比女人更毒辣,西戎问心死死地看着这张被茶水浸透的脸,一把拉下她的覆面的纱巾,锐利的眼睛直逼着,分外明亮。
“你想留在他身边?”
他是谁,不言而喻。
宋榆没有说话。
彼时,街上突然窜出无数骑兵铁队,从远处的街头整齐有序地齐齐排开,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整齐的不步伐在地面震动,“肃清”、“避退”的字眼一次比一次高亢,气氛在此时顿时变得有些肃穆。
百姓们纷纷逃离长街,鸡鸭乱飞一地,西戎问心护着宋榆朝着小巷走,目光冷冷地瞄着这支队伍。
“这是沈樾舟的玄武卫。”
大晏的精英部队之一。
他的眸子一眯,侦察出人数,蹙紧了眉。
“他们要去哪里?”
是生什么急事了吗?还是沈樾舟生了什么事情?
宋榆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慌乱,想要推开西戎问心,随即抓住一个人问。
“你就这样在意他?”
男女力量悬殊,她完全不是西戎问心的对手,她看着他眼底酝怒的情绪,轻声应答。
“是。”
“我是在意他。”
男人眼底的暗涌被激怒。
温热的手摸到宋榆的后腰,猛地往自己身边一带,低头下去,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不允许她半点后退。
“你知不知道你姓什么!”
“你是赵肃的女儿,你姓赵,他是赵肃的师弟,你们俩的关系,按照你们大晏的礼教而言,是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