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才是想不通,作为一个领袖,他究竟还要如何知人善用,将一个奴隶不顾阻拦和闲言碎语,一手扶持到了今日的地位,他为何要恩将仇报!
难道是漳州的事情让他离了心,还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他恨上了自己?
孙恒觉得自己真的是掏心掏肺对他!
现在自己沦为他的池中物,硬的不能来,那只能来软的先哄着。
“问心……漳州之战除你之外没有人能打得下来,能阻他们整整两日为我调集整合军舰队腾出时间你知道的……我们的目标是宁海,我……才只能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
西戎问心笑出了声,手腕一翻,锐利的刀尖抵住他的脖颈,痛得孙恒直哼哼,“你是不是还说,我恩将仇报,叛主弃义?”
“难道不是吗!”
井上十三被人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领提携你,你现在就是军舰上挑事的刺头,早他妈的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你有今日,全赖领!任何人都可以反,唯独你!咳咳!你不……”
“领如此重视你,你就是如此报答他?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左掌令,你未免太狂妄了!”
“杀了领,你就能全身而退?你以为大晏就能包容你!”
“中原人,最是背信弃义!狡猾善变!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早点醒悟吧!”
他们还在争取,还在鼓动和怂恿,
“哈哈哈——”
西戎问心仰头而笑,拽着孙恒就向甲板外走去,逐步与沈樾舟会合。
随着他的走动,四周蠢蠢欲动的倭寇齐齐举起武士刀,同时朝着他们靠近。
宋榆心里忐忑着,她现在虽然自顾不暇,可是也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局势,她在想,他们究竟要如何从这里离开?
绑架孙恒?
这个计划可行性有多大?
海面几十艘倭寇的船只,他俩即便武功盖世也无法在深夜里驱使船只安然离开,一旦交换人质,就是殊死一搏。
此地不是临水的浅海港口,而是距离岸口还有几十海里的东海腹地,海水千潭,凉意彻骨,不是会游泳就能解决的问题。
沈樾舟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握住宋榆的腰,以一种决然保护的姿态束在身前,警惕地瞄着四周,西戎问心配合着后退。
可是往后,还敢往后?
他们已经要走到甲板最边缘的位置,再往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孙恒只觉得冷风袭袭,脖子上的血都快放干了,他费力地抬起满是鲜血的脖子,朝着西戎问心挤出一抹冷笑。
“你到底是谁!”
“……”
“咚咚咚——”
“隆隆隆——”
十余里的海外,突然传来轮桨和战鼓声。
远航深海。
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航行的军舰破开平静的海面,正齐头并进。
海风呼啸,犹如怨女的悲嚎。
孙恒眼底阴云密布,不敢置信地远眺着海面上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军舰,倭寇们更是大惊失色,开始躁动慌乱。
甲板下的斥候将地板踏得震荡,伴随着恐惧嘶吼,喊叫。
“快!是大晏的军舰!”
“有敌袭!”
“大晏海军杀过来了!”
“快!列队布阵!”
孙恒的心凉了半截。
而与此同时,他倏而听见头顶钻心般透凉的笑意。
“本王是谁?本王,是西戎三皇子,西戎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