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没有名字!
明明他就叫做“小尊尊”嘛!
听着林曼曼的心声,魔尊瞬间觉得自己好多了。
原本混沌乱撞的魔息,都渐渐平稳了下来。
不过……
“吁——”又是什么鬼?!
这不是喝止牲口的嘛!
她她她……这是把他当牲口了?!
可即便如此,听着林曼曼絮絮叨叨,安抚他的心声,魔尊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曾几何时,这是他验证自己还活着的唯一证据。
在漆黑潮湿的全阴之地,他的母亲曾苦口婆心地教导过他,也曾麻木不仁地嘱咐过他:
“时候快到了,你应该马上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待你出去之后,不要让任何人现你的异样。”
“你要学习,学习怎么做一个正常人。”
“哭、笑、惊恐、快乐、悲伤……这些情绪,会牵动你的表情,你要及时作出相应的反应。”
但最多的,还是她歇斯底里地朝着他吼叫:
“你学不会,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我明明已经教过了你千百遍!你受伤了,痛了,就会哭,就会痛苦!为什么你不会哭?为什么不会痛?!为什么?!”
“怪物!你就是个小怪物!”
“死开!离我远一点!”
后来,他的母亲还是不行了。
在她临死前,几近歇斯底里道:
“小怪物,自我去后,你便要牢牢记住:世道艰难,人心叵测,唯有自己才靠得住。”
“若有朝一日,你能出了这全阴之地,也切莫让他人知晓你与常人不同。”
“你的魔息虽厉害,但终究年幼体弱。”
“而普天之下,能人异士千千万,若有歹人想将你当做炉鼎采补,只怕你便要堕落到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地活下去。”
说着话,母亲突然目光如炬,用力地掐住他的脸,声嘶力竭道:
“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话音未落,母亲的手倏然滑落。
整个人也软在他的脚边,犹如一阵青烟飘然而逝。
小孩儿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一脸的麻木不仁,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流。
此后的岁月,独孤、黑暗、寂静,连最后一点的声与光都完全消散。
小孩儿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着……
直到有一天,全阴之地的封印从外界被打破,他被人大力地拖拽了出去。
“抓到了!抓到了!”
“抓到那只深渊怪物了!”
“哟!看这古怪的长相!太可怕了吧!”
一时之间,刺目的光芒,与嘈杂的声音同时袭来,让他头昏脑涨,几欲作呕。
魔尊只依稀记得,当他抬起手臂,挡住那直射而来的火光时。
他只看到了一张张狰狞又贪婪的面孔。
他们看着他,就好似在看进入了罗网的猎物。
心中盘算的,都是如何将他抽经扒皮,敲骨吸髓,压榨干他所有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