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地上积落的树叶上,出响声,她欢喜的采摘下了很多火红的树叶,带给了怀楚几片,并顺势再将手中的几片插在了怀楚的丝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滑稽却仍然温润的模样。
任由着她捣乱,怀楚继续赶着马车,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在驻地前停了下来,马车才刚停下,还没有来得及停稳,林念桃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向营地中冲了进去。
而她身后的怀楚硬生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万一她要是跌倒了怎么办?
心中担忧之余,怀楚的心底又泛出了一阵苦涩,很深的苦涩,小白竟是那般迫不及待看到慕容离,修长的身子没有再向前,而是站在了原地,只是静静望着她的身影。
若是有一日,小白也能这般急着去看他,那该多好,恩,又多想了,怀楚有些嘲讽。
一脚踏进了帐篷,可是帐篷中却空无一人,林念桃一怔,正好看到侍女在整理床榻,便问道;“三皇子呢?”
转身,侍女顿下了手中的举动,道;“三皇子昨夜一夜宿在了雪婉小姐的帐篷中,至于今日清晨去了哪里,奴婢便不晓得了。”
皱眉,林念桃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三皇子昨夜在雪婉小姐的帐篷中宿了一夜?”
侍女点头,林念桃追问道;“雪婉小姐是不是得了病?”
“没有,昨日奴婢还瞧见了雪婉小姐,她还和以前一——”
然,不等她话音落,林念桃已然冲出了帐篷,就在她正准备向着雪婉的帐篷而去时,另一旁的帐篷被打开,慕容离抱着雪婉从帐篷中走了出来,两人似正在低声言语着什么。
一时之间,林念桃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可是眼前的场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越来越清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容离望了过来,他身着一袭暖色衣衫,乌由白玉绳束着,在冬日的暖阳之下,只让人觉得熠熠生辉,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可她却怔在了原地,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动弹,也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是呆站在那里。
她心中以为,她不动,慕容离便会过来,会像以前那般慵懒,那般放荡不羁的睨着她;“小桃子倒是好能耐,竟还晓得回来,恩?”
但这终归是她的想象,慕容离没有过来,也没有那般对她言语,而是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怀中战栗的雪婉,眼眸微眯了一下,然后抱着雪婉向着树林深处而去,只余下那抹颀长的身影。
“小白。。。。。”怀楚缓步走到了她身侧,轻轻开口唤道。
“怀楚,你说他为什么这样?难道是他没有看到我吗?”抬头,林念桃望着怀楚。
“是啊,或者是他没有看到你,我想也是这般。。。。。”
林念桃摇头,心中说不清楚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可是话语中却充满了委屈;“可是他明明看过来了啊,我看到他明明看过来了啊,你骗我。。。。。”
怀楚心中一痛,面上却是温润;“一会儿你问他生了什么事便不就好了,真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怀楚是小孩子!”她回了过去,强硬的将心中翻涌的委屈全部都压抑了下去,怀楚说的很对,一会儿问他生了什么不就好了吗?
两人分开了这么久,她心中都已经如此想他了,他定然也想他了,脚步一动便也向着那片树林走去。
已经过了一夜,雪婉的状况却并没有得到大的改善,她比前几日更加惧怕人群,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她连经过都显得畏畏缩缩。
“离,雪婉的腿已经好了,你放雪婉下来吧。。。。。”
远离人群,她的恐惧消散了一些,说话的条理也异常清晰。
“你的腿伤到了筋,七日之内不能下地行走。。。。”言语间,慕容离将雪婉放到了提前备好的软榻上,他的动作很是轻柔,眼眸中却有些分神。
“离,可不可以麻烦你让侍卫将雪婉的帐篷驻扎到这里,那里人太多,雪婉害怕。”
“恩。。。。。”
“那便好了,每过一晚,雪婉便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活生生的又死了一次,可要是真的能死去,那该多好。。。。。。”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字。。。。”慕容离眸光冷淡,幽幽打断了她。
“真的,雪婉活着便是一个累赘,很大的累赘,什么都干不了,就连雪婉都觉得自己偶尔像个神经病,像个疯子。。。。。。”
两人正在言语时,一名侍卫走了过来,道;“三皇子,林小姐要进来。”
慕容离眼眸微动,薄唇似勾出了一抹弧度,眸光一转落到雪婉身上时,却见她身子紧缩在了一起,眼睛死盯着地面。
“雪婉不愿看到小桃子?”他的眉扬了起来。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雪婉盯着水面,目光黯淡无神;“小桃子是那般的清丽,美丽,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而雪婉。。。雪婉却是如此的脏,如此的不堪,若是看到小桃子,雪婉。。。。。。。”
话语顿了一下,雪婉又开了口;“离不用管我,与小桃子分离了这么久,你想必已然很想她了,你去见她吧,雪婉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越想,她越是脏,脏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只看着从水面上倒映而出的身影,她便已经有些看不下去。
如果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撑着她,她早都已经寻了短见,何苦还留在这个世上煎熬?
慕容离睨了她两眼,对着侍卫终是淡淡开了口;“没有本皇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