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旁。
夜色下,慕容离紫色的衣袍拂动过花枝向前走动着,对一件物什的气息熟悉到一定程度看来也是一件好事,例如他现在就可以随着从小桃子身上散出来的气息来寻她。
经过了凉亭,走过了花园,最终他站在了假山前,眸光浮动。
这个时辰,小桃子怎会到这里来?可至于这个缘由,他倒很有兴趣知道。
弯腰,他踏进了假山中,虽没有点亮火把,但却来去自如,丝毫不受影响。
那水起出。湖水中。
林念桃一直在撑着,即便是周身的火热都已经快要将她融化,因为她想要活下去,即使希望是那么的渺茫。
可她忘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当撑到一定程度,也会累,也会疲惫。
慕容离,会不会来寻她?
她说不清为何现在突然想起那个祸害,明明他总是爱玩弄她,也喜欢看着她生不如死,还敢不相信她,可为何她心中会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或许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想。
终于,所有的意识都跟着变模糊起来,眼前所有的一切也都跟着变的漆黑,林念桃昏了过去。
可是此时,让人倍感诧异的一幕生了,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湖面上扬起,然后转化成一个圆将林念桃围绕在其中,接着一点一点的将她从水面上托了起来。
白光似乎有意识,一直到将她托到地上后,才缓缓消失,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慕容离踏了进来。
瞬间,属于小桃子的气息变的浓烈,他点燃了火把,漆黑的石洞明亮起来,躺在地上的小白狐也映入了眼眸中。
身影迅闪到小白狐身旁,慕容离抬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放在了腿上,探到她鼻间微弱的呼吸,一直紧皱的眉松开了,可这细小的举动只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但当眸光无意之间触及到小白狐额间突然多出来的红色朱砂时,他的指尖顿下来抚了上去,鲜红如火的朱砂印在她白如雪的毛上,更是异常显眼和夺目。
这记朱砂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呢?
睨了一眼气息薄弱的小白狐,慕容离将那抹疑惑暂且搁置一边,将小白狐抱到怀中,看了一眼漂浮在湖水中的黑色尸体,随后向着石洞外而去。
当快要出假山洞时,一袭月白色长衫的怀楚迎面而来,看到那抹毛茸茸的白,他悬起的心落下,“小白有没有大碍?”
“既是已经寻到小白,公子便没有责任了,继续去歇息吧。”丢下一句,慕容离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之际,怀楚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小白狐额间突然多出的红色朱砂。
那记朱砂鲜红,无论是色泽,还是模样,都与邀月额间的如此神似,就像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他一向温淡如水的心猛跳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同时心中浮现出一个巨大而不可思议的猜测。
小白,小白难道便是邀月吗?
脸庞上的神色不再是以往的温润如水,此时变的深沉肃穆,回到房间后,他伸手带上了房门,盘腿坐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圈白色的淡雾从他身子中散出来,然后渐渐的转变,最后化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脸庞,他竟奇异的开口出了声音,“上君这次为何事?”
“司命,小白是否就是邀月?”言语间,怀楚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了老头。
微微叹了一口长气,司命老头道,“天机不可泻露。”
顿了片刻后,他又道,“既然上君心中早已有些预感,这倒也算不上是泄露天机。”
这句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他心中的预料是正确的,怀楚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这抹笑不同于往日,如簌簌而下飘落的白色梨花瓣,天地间的万物都跟着失色,只留下耀眼的白,温暖而沉迷。
“上君的身子已经不如往日,所以万事要量力而行,不能太过强求,而上君每凝聚一次仙力,身子便会颓败一些,还有,我只欠上君一件事了。”
上君曾经对他有恩,他便应允了上君三件事,如今,只剩下一件而已。
怀楚点头,唇角的那抹笑依旧灿若梨花,“我自然是晓得,有劳司命君了。”
“上君保重,告辞。”
随着话音落,浮现在空中的白胡子老头消失,漂浮而起的白气消散,一口血从怀楚的喉间吐出,染红了月白色的长衫,似是一朵鲜红色的花开在了衣衫上。
没有理会唇角和衣衫上的鲜血,怀楚起身拿出了那幅画卷,手指勾勒过粉红的唇瓣,玛瑙漆黑的眼睛,黑眸沾染上了一层笑。
“邀月,我寻到你了”
他的预感从出过错,这次依然,邀月,我真的寻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