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亭:“夫人送来的,说是男人笨手笨脚,还是女子细心些。”
刕鹤春眯眼睛,“大少夫人知晓么?”
松亭:“知晓的。”
刕鹤春:“大少夫人怎么说?”
松亭:“说您确实需要。”
刕鹤春不信,“她的脸色如何?”
松亭:“很高兴的样子。”
刕鹤春嗤然一声,“若是阿琰,必定是要砍了我的。”
他去屋子里面问折绾,“你怎么就收下了?”
折绾:“这是母亲的意思,我想着你自来孝心可嘉,哪里敢拒绝。”
刕鹤春觉得她说谎不打草稿。
她正襟危坐在写字,刕鹤春走过去瞧了一眼,现她在写如何制作她那个什么膏。
“端午的益母草最具效用。采益母草烧灰,用稠米揉成鹅卵大小,熟碳活锻……”
他诧异,“就你那个什么膏要这么复杂?”
折绾白了他一眼,“走开!”
刕鹤春搬了一张凳子坐下,“行了行了,你把那个丫鬟退回去吧,我是不愿意。”
折绾似笑非笑:“真的?这于你不是好事么?怎么不愿意?”
刕鹤春就认真道:“若是你长姐没有去世,我也许还能接受。但你长姐去世了。”
他小声道:“母亲在阿琰怀孕的时候也要给我妾室。我当时并不在意,只推拒了,便没有再管此事。”
“但有一次回来,阿琰气得在床上哭,我才知晓她被母亲因着此事磋磨。”
那次还见了红,阿琰当时就不太好了。刕鹤春第一次吼母亲也是那个时候。
他对母亲有诸多不满,“当时三弟妹怀孕的时候,三弟也是在家的,怎么不见母亲给他送妾室过去?还不是因为宋家惹不起,宋玥娘她也惹不起,更是偏心,不愿意惹。可折家家世不好,阿琰向来听话孝顺,她就磋磨起来了。”
这次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他忍着气,“母亲到底是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她就是听了三弟妹的挑唆,给个妾室来挑唆你我。”
折绾第一次知晓他是如此想的。原来他以为这是挑唆么?
刕鹤春甚至觉得母亲愚蠢。“你以为三弟不埋怨她么?他只是嘴巴甜一点,不直接说出来而已。不然,三弟怎么会想把升哥儿接过去养?还不是信不过母亲。”
就是父亲,三弟也是不信的。但这个话不能跟折绾说。
他感慨起来,还对折绾道:“母亲喜欢三弟妹,不外乎是她嘴巴甜,你嘴巴便也甜些,别整日里当个哑巴。”
又说,“我今日跟你说的话,你挑些好听的去说,不然母亲该生气了。”
他既然都这般说了,折绾自然是要去把丫鬟挪出去。她领着人去赵氏那边,垂眸道:“母亲,鹤春说你偏心三弟,见他过好日子了,想送个妾室来挑唆我们。”
“他一定要我把人送回来。”
赵氏顿时就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了。醒过来哭得不成样子,也不敢哭出声,只哭得眼睛肿起来,在英国公面前道:“我这是造了什孽啊,啊?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去宫里面,你偏要他去,如今他恨上我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英国公就叹气,去找刕鹤春。刕鹤春气冲冲回来,“不是让你挑几句好听的话给母亲听吗?”
不是教她要嘴甜了吗?
折绾:“已经很甜了。”
她问,“难道我要跟母亲说,你说她害死了长姐吗?”
刕鹤春诧异,“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虽然他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
折绾:“你都说长姐因为怀孕的时候被她磋磨得见红了。我想,估摸着长姐离世,也是有其中缘由的。”
“这般的话我能说?”
刕鹤春皱眉:“自然不能说。”
折绾:“这话不能说,那你说三弟也埋怨她,觉得她愚蠢的话就更不好说了。”
她笑了笑,“不然可不是哭,而是闹着要上吊了。”
她看向刕鹤春:“只有说你觉得她偏心,她才只会这么简单的哭一哭。”
刕鹤春瞬间觉得最后这句话……骂得很难听。!么意思啊?”
折绾:“意思是,里面别有一番小天地。”
莹姐儿:“我懂!门里面有点东西!”
她自然是懂的。她什么不懂呢?但她现在碰见了不懂的事情。她撑着手,撑着脸,对温柔的大伯母道:“我好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