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什么绿韵,你又想设计陷害我什么!”
沈落溪一眼便瞧穿了她的小心思,以慢条斯理的语调,一下接着一下凌迟着6湘云的神经——
“我即便说这内外只有你我二人,你恐怕也不会信我半分,看在认识一场的份儿上,有些话不妨直接告诉你,6家若再不懂收敛,急流勇退,不出半个月,必会遭灭族之灾。”
6湘云听得心惊,却依旧自欺欺人地摇着头,眼中斥满了猩红的血丝。
“不可能!沈落溪,你别以为你在这儿故弄玄虚,我就会信了你的鬼话,我告诉你!我生是沈留白的人,死是沈府的鬼,你们别想摆脱我!”
沈落溪不欲再与彻底疯魔了的6湘云多费口舌,丢下句“你好自为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寅时,天才微微亮,沈相身着官服正要去上朝,不想还未出院门,便瞧见了似乎等候了多时的沈留白。
“这大清早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
沈相敏锐地觉察出沈留白的情绪沉寂得接近一潭死水,他看了眼天色,又道:“现在时辰快到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误了朝会,我且先去上朝,余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沈相就要抬脚从沈留白身侧越过。
不想他才走了几步,便瞧见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沈落溪。
“你们两个人在搞什么名堂?”
沈相作势摘下了头顶的官帽,狐疑的视线在沈留白与沈落溪之间打了个转。
“父亲,朝堂那边儿我已经命闻元去给你告过假了,说是身体有些不适,陛下当即便表示说要你在府中好生休养。”
沈落溪唇角轻轻勾着,东边隐隐升起的日光撒在她的身后,更为她镀了一层圣洁如谪仙的光晕。
沈相无暇去欣赏眼前的这一幕,只是冷笑了一声,讽刺道:“果然是嫁人了,翅膀硬了,都敢先斩后奏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要紧事,也值当你们兄妹二人合力来这儿堵我!”
房中的沈母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顺势也起了身,小心地探至软榻旁偷听。
沈留白正视向沈相,一字一顿:“我要和离。”
6湘云收着风声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巧听到沈留白话末的“和离”。
“你疯了!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说这种混账话,你把湘云和子期是想置身于什么境地!”
沈相勃然大怒,指着沈留白便是一顿疾言厉色的呵斥,而后又转向沈落溪,目色中带着浓浓的厌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背后挑唆留白,我真是不明白,你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你才甘心吗!”
沈落溪被迁怒,不仅没有生出半分的恼意,反倒是无辜地弯了弯眉眼,笑意加深了几许。
“父亲,你该问一问嫂嫂都干了些什么,才会让大哥如此执意要和离,这一个巴掌可是拍不响的啊。”
沈相见状,心头的火不觉烧得更旺,冷不丁一回头,正巧瞧见了不知何时走近了院中的6湘云。
“湘云,你莫怕,有我和你母亲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他沈留白来做主!你且当他今日是了癔症一时糊涂,莫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