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嘴里经常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懒得逐一去问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一脸怜爱地抚摸着小黑狗,苏德贵问道:“队长,你就这么喜欢狗?”
“德贵啊,你听说过一句话没?认识的人越多,就会越喜欢狗。”
“……”苏德贵再次无语。
算了,队长总是有很多奇谈怪论,不能深想,否则容易掉头。
砰的一声。
苏德贵将手里的包袱故意重重地扔到桌子上,说道:“队长,我们的赏金拿到了。”
一听声音就知道,里面不可能只有二十个金币。
大晋的金币很值钱。
西北行营普通军士一月的饷钱是三个金币,斥候队员每月的饷钱是五个金币,队长也才六个金币。
“那三匹胡马。”
苏德贵低声说道:“我弄到马市悄悄卖了,一共卖了这么多。”
他举起了一个巴掌,一脸得色。
“五百个金币?”
杨子伦故意问道。
苏德贵撇撇嘴说道:“嘿,队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哈。”
“三匹马一起打包卖的,卖了五十个金币,加上突厥人头赏金,一共七十个金币。”
按大晋王朝的规定,战场上缴获的战马除了优先补充自己的损失外,多余的都要上缴。
私自拿去马市卖,若被军部执法队抓到是要吃军法的。
但军士们千里迢迢地讨生活不易,大家都这么干。
营里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光靠军方那点微薄的薪金,军士们可不愿出生入死地干。
马市上具有正常身份的马,一匹也就二十到三十个金币,苏德贵卖的价确实算不错。
见苏德贵脸色不佳,杨子伦笑道:“哈哈,德贵,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啦?”
苏德贵没再计较,问道:“队长,你看这次怎么分啊?”
“许二狗阵亡了,给他分十个金币吧。”
“小队公帐里再拿三十个金币,你派人给他家送去,剩下的每个人分六个金币刚好。”
“好嘞。”
作为副队长,苏德贵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对杨子伦的决定,他从未质疑过。
其他斥候小队在分配赏金时,一般都是队长、副队长拿大头,剩下的给队员。
杨子伦当队长后赏金就改成平均分配,还设立小队公账,当有队员战死或重伤时,他都会从公账上拿钱补贴。
苏德贵是个老兵,来到西北行营从军已六年了。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这个队长可不简单,身手过人不说,什么事都考虑得很周到。
每次外出小队遇到危险,都是他留下了断后,这两年如果不是有他,第三小队的斥候怕是都换过一轮了。
队长从不多吃多拿,每次都跟普通队员一样平均分配。
队长是个好人啊,苏德贵放下六枚金币,拎着包袱掉头准备走。
“等等。”
苏德贵停下身形。
“德贵,这次队内补员,许二狗家若有人想从军,就优先补到队里来,你说呢?”
“队长,我知道了。”
苏德贵知道,许二狗一直很听话,打仗都是冲在前面,这次人突然没了,队长心里有点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