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还在言语议论,他们似乎就停在了爷爷躲藏的树附近。
此刻爷爷愈紧张了,额头都出了细细密密一层汗珠,细密的汗珠融合到一起后,顺着爷爷的眉心眼角鼻梁就淌了下来。
鼻头的这滴冷汗掉下去的刹那间,爷爷下意识的低头一瞧,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已经出现在了树下。
爷爷鼻头掉下的这滴汗珠“投放”的十分精准,不偏不倚正中树下那颗人头头顶的漩涡。
人脑袋上就数头顶漩涡处的量最稀疏,爷爷无意“投放”的这滴汗珠落到树下那人头上后,那人猛的就停止了走动,略微一愣后抬起右手就摸了摸头顶处。
紧接着,爷爷脚下那人低下头搓了搓手指,随即缓缓抬起了额头。
看到脚下那人此时的举动,躲在那人头顶树冠中的爷爷惊骇至极快要哭了。
此时爷爷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双眼空洞无眼珠,眼窝内蛆虫蠕动不止,嘴巴无唇牙齿外露……
“新儿子,新儿子,你在哪儿?快上来,妈在这儿,妈带你一起跑,这里的人都是坏人”
就在爷爷浑身颤抖不止的关键一刻,更高处的山坡上,骤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喊大叫。
“快追,那疯婆娘就在那儿,她跑不了了,快追”
随着那女人的喊叫,停在爷爷脚下的那个男人停止了抬头,并转动脑袋看向了别处,随后在同伙的吆喝下就大步跑开了。
随着这伙人的远去,片刻之后,爷爷躲藏的位置附近恢复了黑暗宁静,但爷爷还不敢下树,爷爷怕这些人突然又折回来了。
果不其然,又在树上躲了一会儿后,爷爷弯腰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实在受不了了,刚想换个姿势歇歇,透过枝叶缝隙就看到了一束光点。
这束光点从高坡上飘下来,片刻之后就近在眼前了,爷爷能清晰的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
“刘二哥,我觉得这疯婆娘还是弄死算了,你家可有一对儿女,别哪天被她拐走怎么样了呢。她是个疯子,连自己男人都杀,她啥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还是算了吧,那样太过了。咱们白占了她家的那么多田地,把她家那么大的山林也砍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挺可怜的”
……
说话声越来越大,顷刻间就有两个人从爷爷躲藏的树木旁边过去了,透过树叶爷爷依稀看见前面那人手举着火把,后面那人手里应该拎的是把斧头。
拎斧头的这人,爷爷虽然看不清脸面,但感觉身形模样都有些熟悉,特别是说话的腔调,分明就是之前收留自己过夜的那个大叔。
如果刚才经过的这个拎斧头的人,就是那大叔的话,爷爷几乎可以确定他和他伙伴肯定都是鬼,那神出鬼没的疯女人肯定也是鬼,自己今晚在这里看到的所有人都是鬼。
还好,树下经过的这俩鬼没现自己。
注意到这俩鬼慢慢走远后,躲在树上的爷爷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刚才上来那么多鬼,还有好多没返回来呢,自己必须再坚持。
可就在这时候,猛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爷爷脚下所踩的树枝突然就断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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