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文感觉到了,也醒了过来,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低头吻了吻沈清的唇。
“醒了?”
沈清伏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还睡吗?”
沈清摇头。
他笑了下,再次吻了下她的额头:“那咱们来说会儿话。”
“几点了?”
程稚文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半。”
沈清叹了叹气:“那咱们睡吧。”
程稚文晚睡,这个点,他应该只入睡一个多小时,她不想打扰他的睡眠。
人往被子里缩进去,打算继续睡觉。
程稚文也跟着躺下来,从身后抱着她,温声问道:“没事,我不困。”
见沈清没吭声,他主动说道:“我已经给江深素兰、还有何飞安排好了住处和工作,他们已经安顿下来了,你别担心。”
沈清闻言睁眼,问:“那春菊呢?”
“春菊想留在这儿照顾你和孩子们,她现在就住在家里。”
沈清放下心:“谢谢你安顿我的家人。”
程稚文低声说道:“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江深何飞十几岁就跟着我了;素兰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而春菊,她不仅照顾了你大半辈子,还照顾咱们的孩子长大,她也是咱们的家人。”
沈清虚弱地笑了笑:“你是重情重义的人。”
她翻过身,立刻就被程稚文抱入怀中。
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被点燃了体内的情绪,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吻她、爱抚她、进入她。
这些年,她身体虚,他每一次都极尽温柔地呵护她……
一转眼,十年又过去了。
194o年,中国进入全面抗日的第四个年头。
在日军的践踏下,国破家亡、民不聊生。
程稚文向国内输送资金的动作越的频繁,而沈清也在生意的操劳与对国家的惦念下,身体越的不行了。
感觉到自己不久之后将离开这个世界,她让程稚文把一双子女带到床前。
程安程希如今已年过四十,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美国社会。
沈清担心他们会忘本,会忘记水深火热中的祖国。
“程安、程希……”她看着坐在床边的子女,虚弱说道,“娘快走了。娘希望你们继承娘和叔叔一辈子的理想——一定要继续支持祖国,那片土地,才是咱们的家……”
话到这里,她忽然剧烈地咳起来,咳出了一口鲜血。
程稚文赶紧上前为她清理。
程安程希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娘,您放心吧,我们记得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一定会永远支持祖国,您放心吧……”
沈清放心了,移眸看向正悉心为自己擦血的程稚文。
她对着他笑,像年轻时候那样。
“稚文,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我先走了,你要保重……”
说完这句话,她便溘然长逝。
这一年,沈清7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