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的女儿也在书房里。
穿一身月白色的掐腰斜襟睡衣,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从颈肩沿着高耸的乳房垂到小腹。
她一张脸红彤彤地,低垂着脸站在书桌边。
而齐振恒,开着小台灯,坐在那儿看书。
沈清敲了敲门。
齐振恒抬眸看过来,没说什么。
沈清问:“现在有空吗?我和你商量点事儿。”
齐振恒阖上书本,低声对乳娘的女儿说道:“出去。”
小姑娘欠了欠身,红着脸“哎”一声,就要退出书房。
从沈清身边经过时,沈清闻到她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沈清打量她几道:“站住。”
小姑娘顿住脚步,不敢抬头看她。
“抬起头来。”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头:“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夏竹。”
沈清点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忙吧。”
夏竹欠了欠身,离开书房。
沈清冷冷收回视线,把书房的门关上,走到书桌前,在齐振恒对面坐下。
齐振恒也看着她,眼底是未散尽的欲望,显得眼神又深又沉。
沈清轻咳一声,说道:“你要不纳个妾吧?”
齐振恒震惊地看着她,一时没说出话来。
空气凝固了。
沈清转头看一眼书房门,说道:“夏竹看着还行,小姑娘年纪不大,但看上去挺乖巧。”
“啪”的一声,沈清回头看去。
就见齐振恒狠狠将书册甩到桌上,瞪着一双又大又红的眼睛望着沈清:“你就这么排斥我?宁可让我纳妾,也不想跟我过夫妻生活?”
这是齐振恒第一次对沈清脾气,但不是沈清第一次瞧见他脾气。
自从他们在广州再相见,他就从过去的温文尔雅,变成了暴躁人格。
一点不大的事情都能惹得他大脾气、破口大骂。
沈清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解释道:“纳妾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你常年在驻地,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你的生活。”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你?”齐振恒气得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别忘了!你才是我的妻子!你理应照料我的生活!”
沈清闭了闭眼睛:“再过几年吧,等孩子们都长大了,生意也稳定了,我就跟你一起去绗州。”
齐振恒的脸色这才稍稍转好。
原本爆炸的情绪平复几分,声音也缓和了:“我不纳妾。”
沈清叹气。
知道他不纳妾还是因为在意自己,可这份在意,真的让她觉得好煎熬。
……
翌日,齐振恒没有赶着回驻地。
他这次在上海的家中多住了几日。
沈清不太想跟他碰面,便日日在丝绸庄待到深夜才回家。
每次回去,一双龙凤胎在乳娘和春菊的照料下,早已熟睡。
齐振恒也睡着了。